直接：“顾总，棠梨要是这么重要，值得您亲自来谈合作，你为什么要骗她？就算只是协议，也不能戏弄合作方吧！”
顾翊怔了怔：“你说什么？”
当他是惯了身居高位，不懂体察人情，孟梦兀自说：“你不明白吗？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外人眼中的好男人追求棠梨，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甚至不对婚姻抱有期望。可是顾总，她选择跟你签下那份协议，她相信你，她是期待那个婚礼的。”
“你随口告诉她要举办婚礼，最后她从别人口中知道那只是一句戏言。你知道这对她有那么残忍吗？她或许要永远丧失信任人的能力了。”
别人，什么别人？戏言，什么戏言？为什么会有人告诉她举办婚礼是戏言？
顾翊没有说话，脑海里闪现诸多可能性。当他用冷峻的逻辑推导完前因后果，理解了她在暗中承受的一切，钝痛感才后知后觉浮上心口，像被一把铁锹猛烈锤击过。
沉默如故京的阴天一般冗长。孟梦不熟悉顾翊，若是熟悉，会发现传闻中的笑面阎罗近来笑得很少，而沉默很多。
良久，顾翊站起身告别：“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孟梦愣了愣，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但他从进门开始一直很有礼貌，超乎他这个身份的人愿意付出的礼貌。
令她望向那矜贵威仪的背影，突兀想说一句——
“顾总，她在看导演专业的书。”
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一顿，接着是照旧礼貌的一句“谢谢”。
*
连续一周段棠梨都把自己关在云和苑的家中，是避风头清静，也是难得空下来可以投入到学习里。
可怜娱记们在繁花盛苑外面蹲守，纯纯浪费时间。
孟梦打电话来告知顾翊来过时，段棠梨正坐窗前看《电影镜头设计》。窗外夜雨声沙沙，白噪音的环境正宜严肃阅读。
“棠梨，今早顾总亲自来了一趟，我觉得蛮有诚意的了，或许他这次不是故意的呢？你要不要见他一面？”孟梦的语气谨慎小心。
段棠梨放下书页，轻笑一声：“梦梦姐，他这么快就收买你当说客了？”
孟梦正色：“我是认真的，他甚至愿意花五亿请你去拍《再生花》。五亿啊！我的天，这一部《再生花》都未必能给顾氏影业赚五亿的净利润，简直是当代烽火戏诸侯。”
段棠梨没当回事：“我账户里还躺着他前几天转来的两个亿呢。”
孟梦在那边抽冷气：“你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这些钱放在人间是巨款了。”
段棠梨纠正她：“我是凡人，我知道这是巨款。但他不是。在他那个位置上，兴致来了花钱买开心，最平常不过了。”
孟梦静了下来，慢慢明白了她的心情。愿意为段棠梨花钱的人很多，能从顾氏国际金融中心排到五环外，有钱人花钱不是什么稀罕事，她是看不上的。
挂断电话，段棠梨目光移回书上。刚才还有条有理的文字，忽地像排列重组过一样，怎么都理不清楚意思。
是雨声扰人，是心思乱了。
她轻叹一声，阖上书本，转而摸过手机。告别了微博一周，现在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吧。
热搜头几条挂的都是与她有关的消息，没什么意思。
段棠梨百无聊赖地看了几眼，退出来刷新了一下，有一条热搜的热度在持续攀升，这是几分钟的功夫已经排到第三位。
“顾氏集团总裁顾翊实名官宣……”
标题太长没显示完全，段棠梨点进去看，猝不及防看到顾翊的大红V认证标识。
【顾翊：近来有谣言称我与段棠梨小姐存在不正当关系，特此澄清，是合法夫妻。】
段棠梨：？
段棠梨：！！！
这是什么过期婚讯公布？
评论区也是满脑子问号。
【这是真的顾氏总裁？上周刚注册的账号，专门用来发这条辟谣的？】
【顾氏集团公关部在干嘛，还要总裁亲自来澄清？】
【楼上想得太简单了，分明是顾总要亲自昭告天下，哪里轮到公关部出来啊。】
【没看错的话顾总头像是棠梨花吧，天啊他真的好爱！】
【笑死，辟谣是指关系更进一步，不是否认关系。某些酸鸡还在那里阴暗揣测什么段棠梨不配。】
【这么看来闹矛盾是真的吧？段棠梨都没出声，顾总忍不住了，这是追妻追到热搜上了哈哈哈哈】
两个亿的银行转账忍住了，亲自登门请她出山去拍《再生花》也忍住了，面对这条单方面宣布婚讯的微博，段棠梨再也忍不住，当即拨通了顾翊的电话。
那边接通速度未免太快，但段棠梨根本没留意这小细节，劈头盖脸发问：“顾翊，你疯了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听到久违的声音，顾翊先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