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喜欢不明不白受人恩惠,不喜欢亏欠的感觉,但没想过要奖励他什么。
他知道她这种思维逻辑,也不掩饰不客气,大大方方讨要奖励。
她可以奖励他什么?
顾翊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穿插,大拇指抵在她的掌心里,缱绻而强势。
“棠梨,你要怎么奖励我?”他的黑眸悬在她的睫羽之上,由平淡渐转浓烈。
他是最精明的商人,既然是她主动开口的,他自然不会错过索取回报的机会。
段棠梨指尖轻颤,鼻息贴得太近,被他的问题逼到悬崖。在协议之内,她陪他见朋友,见家人,做他传得满城风雨的女主角。在协议之外,他们拥抱过,亲吻过,在鬼门关前坦白过心愿。
她自诩已经做得够多,还有什么能够给予他的?
除了一点点的爱。
另一只手将裙摆揉皱了又放开,像是玩撕花瓣的游戏,揉是决定,放是算了,段棠梨为这个念头心跳得厉害。
某一刻,她骤然抓紧了裙摆,又飞速放掉,转而去扯住顾翊那条的靛蓝色领带。她扬起细白颈项,起伏的胸口贴过去,以睫毛去触他的睫毛。
她吻上去,不是置气,不是演戏,是带着一点点的爱。
段棠梨几乎没有主动吻过他,又是情急之下,动作生涩得厉害。顾翊只怔了一瞬,便张开薄唇,诱导她的呼吸充斥自己。
段棠梨心跳得不能自已,指尖攥紧他的领带,掌心溢出一层薄汗,呼吸好像无法自控般提紧,脸颊涌起一股红热。
顾翊眸色暗了一暗,停下这一吻,从她嘴唇缓缓退开。
段棠梨以为结束了,指尖的力松懈下来,听见顾翊沉着嗓在耳边说:“棠梨,我们有很多时间。”
她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整个人倏然被拉到他的怀里。那只留有伤疤的手掌按住她的纤腰,干燥的指尖与丝质连衣裙发生窸窣摩擦,夏衣布料轻薄,那股掌心的炽热顺着脊椎上窜到她的后颈。
顾翊吻住她,在唇面停留许久,慢慢吮吸够了,才由浅至深加重这个吻。
他的意思是,有很多时间,所以不必心急。
被顾翊吻得狠了,段棠梨下意识又想去攥他的领带。他却不让,长指扯开温莎领结,将领带随手扔在一旁,他要她无所依凭,只能栖身在他的掌心。
夏日的悠长、潮热,在唇舌之间反复回味,水渍声渐重,喉头却越发干渴。
段棠梨睁开眼时,眸子沾了晚露似的,清透而濡湿。两人的嘴唇还在若即若离地碰触着,藕断丝连,流连忘返。
神志渐渐回笼,她脸红得有些不正常,忙要从他身上下去。顾翊按紧了她的后腰,不让人走。
“再抱一会,好吗?”他哑着嗓子问她,像在压抑什么。
刚才接吻时裙摆被蹭到了大腿间,段棠梨挪动坐在他怀里的那条腿,想要调整一下姿势,光洁肌肤在他身上某处蹭过。
顾翊闷哼了一声,按在她后腰的手掌力道有些失控。段棠梨顿了顿,意识到那是什么,不敢再动了。
只是一点点爱,似乎并不能令他满足。
“脸怎么这么红?”顾翊揉着她的后颈,明知故问。
段棠梨张了张嘴,说不出口,声音低下去:“是天气热。”
顾翊低笑起来,嗓音像念十四行诗般温厚悦耳,没有揭穿,伸手揽过她的肩,对视着,看她脸色一点点随落日更红。
段棠梨身体不敢随便挪动,视线也控制在水平方位,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伸出纤指胡乱抓揉他腰间的衬衫,无声控诉。
“嗯,是挺热的。”抱了一会,顾翊很守信用地松开她的腰,只是用指尖轻刮她掌心的薄汗,眼底浸着笑意。
暮色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了,但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李阿姨不敢过来提醒用餐。
顾翊摆弄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般问:“今天回剧组,都还顺利吗?”
段棠梨点点头。
他不放心,抬起黑眸看她,追问:“余琛没有为难你?”
“他有,”段棠梨陈述事实,在顾翊要皱眉之前,她笑着补充,“但没有为难到。”
顾翊冷哼一声:“他还敢。”
看出他对余琛的耐心已经到了告罄边缘,段棠梨试图缓和:“他毕竟是《再生花》本来的导演,在我能够掌握这部作品之前,我还要利用他呢。”
“像利用我那样利用吗?”顾翊冷不丁来了一句。
段棠梨怔了怔,这问题令人难堪,尤其是在彼此刚刚热烈交吻之后,她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冷了下来。
顾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在她的手抽离之前握紧,生怕再没有机会道歉:“对不起,是我情绪失控,问这种混账问题。”
“是我大男子主义,不够尊重你。”
“是我占有欲过度,神经紧张,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