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铺一层暧昧的淡影。
蔓延到她身上。
“起这么干脆,看来我还有努力的空间。”
言梓:“…………”
风轻云淡岔开话题,“不先去看看外面是谁在敲门吗?”
“谁知道。”
盛淮不紧不慢往外走,晃悠到门边,“送饭的助理吧。”
留下一个宽阔的背影。
言梓视线不由自主,飘向没有锁屏的黑色手机。
她不知道盛淮的密码,平常也没有窥探习惯。
今日却鬼使神差,朝着盛淮的手机伸出手。
微信界面干干净净,群聊界面都被集中折叠,能点掉的红点都被点掉,仅剩下一个突兀的聊天框飘在上方。
还被置顶。
仅一眼,言梓就看到了对方发来最后的话。
——见孙嘉怡父母提上日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心里骤慌。
还有一些隐秘,鼓鼓囊囊的胀涩感在胸口蔓延。
像高浓度酒水入喉,火辣辣烧灼润滑的皮肉。
仔细想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跟盛淮怎么走到一起的。
盛淮在外面从来没有承认过跟她之间的关系,外面也没有任何有关他和她的爆料流传。
也不是没有被拍到过。
只是十次有九次都被他摆平,剩下一次是出演《二十三十》。
那一次,她跟盛淮还仅是同事关系。
盛淮是最好的娱乐圈前辈,对她的方方面面都有指点,从演技到台词到混圈之道,带着她半只脚踏入这个迷乱繁华的世界,热络又关切。
一度让她产生了错觉。
她跟盛淮的这层关系一定会顺势递延。
然而,现实还是给了她当头棒喝。
《二十三十》杀青后,盛淮一次没有联系过她,有他头像的对话框被挂在聊天界面最高处,黑底白字,冰冷地对着她。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熟悉过。
那段时间,她格外消沉。
唯一出演过的角色没有上映,孤零零地被写进简历,能够得到的戏份只有擦边网大和一些小成本尴尬短剧。
就这样蹉跎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收到了《二十三十》过审提档的消息。
那段时间,她每日满心期待地守在荧幕前,只为了看到她自己的镜头。
等到后才发现。
她原本的台词被剪掉一大半,仅剩下一点昏暗中的侧影和一些不属于她的配音。
念着跟原有剧本并不相同的话。
大学室友问,“言言,这个女主朋友不是你演的吗?怎么声音不太像你?”
她笑得勉强。
“配音老师不太熟悉我的声音吧。”
说着,沉闷收起东西,爬上二床,睁着眼睛对着白花花的房顶发呆。
辗转难眠。
受到盛淮照顾,她接到一场戏。
没有盛淮照顾,她处处碰壁。
当日第二天。
言梓戳进那个常年飘在高处的对话框,几经犹豫,还是发了一句话过去。
“盛老师,您好。”
她克制又礼貌。
“我很想知道,《二十三十》最后剪辑中,剧组对于我的戏份是如何考虑的呢?【猫猫探头.jpg】”
这样的问题石沉大海。
以至于接下来的两天内,她连续多次点开对话框,都只能沮丧地看到那句冰冷的问话。
希望全无的等了两天,等到了盛淮的回复。
——愿意出来见一面吗,下午三点,我在你们学校旁边的“南记茶庄”等你
或许。
这就是坠入泥沼的开始。
时至今日,她依旧能够记得那时的感觉。
像莺飞草长,枯木逢春,胸口的嫩鹿砰砰直跳。
乌沉的心绪一时明艳起来。
总之不像现在。
她听见有拖鞋摩擦地毯的声响,又重新把盛淮的手机放回原位。
看着他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往回走。
“你助理送来了什么?”
“灌汤小笼包。”
盛淮分成两袋,“一包鲜肉,一包素,没有茴香。”
还记得她不吃。
言梓神情略有微妙。
从他手中接过来东西,放在桌边,打开袋子,溢满的香味钻入鼻翼,勾动她的味蕾。
她掰开筷子,夹起来一个,塞入口中。
肉鲜味正,汤汁浓厚。
只是有些烫,让她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接。
一抬头,才发现盛淮一枚也没有吃,只单手支颊,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