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其他人见时邻来了顿时陷入无声之中,察觉到两人气场微妙的变化,立马都赶紧出门逃离后台。
见众人要出去,时邻不想印象工作,看了微言一眼,语气冷淡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出来聊。”
拒绝了思思递来的水,时邻走到拐角的安全出口处,空荡的环境只有两人。
时邻黑色短发齐肩,右边垂下的发丝被她别在耳后,无人的楼梯间灯光微微闪烁,她抬眸撇了一眼,没有讲话。
“思思应该跟你说了,我准备走了。”
闪烁的灯光让此刻的氛围有些紧张,微言站在一角,面对时邻半天也没开口询问的意图,措辞后主动开口。
时邻斜靠在她的对角线处,似是盯着盘旋的飞蚁发呆,闻言,视线转到她身上,轻笑:“这么突然?”
时邻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态度平常,如同往日两人闲聊一般,让微言原本的气焰弱了几分,内心升起几分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收拾完东西就要走了,因为已经签了合约…晚上没法演出了,对不起。”
“合约?”
听到微言说自己已经签完合约,时邻挑眉,讽刺道:“看来你是这准备的挺久的。”
微言听出来时邻的画外音,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她还理直气壮,时邻被微言的反问气笑了。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临时违我约,五点的演出,你下午一点跟我说你不演了要走,你又把我当什么。”
“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你就在去签别的剧团,人家知道你不是自由身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违约金商量好谁给你付了?”
“突然跟你讲让你没有准备是我不对,但现如今乌灵的情况你也心知肚明,能来看《玲珑》的能坐满一半吗?”微言气急,也开始反讽。
可说完,看着时邻愈发阴冷的表情,微言的脊背在炎热的夏季冒出一丝冷气,她到底还是演员,不敢跟时邻这个导演叫板到底。
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口不择言,微言停顿了下,开始半真半假的卖惨。
“你知道的,”微言沉声,“以前乌灵好的时候,我在江京还算有点成绩,当初在江京忙着打拼,回家就发现我妈又生了个弟弟。”
“现在我弟来江京念书了,我需要钱供他。”
“这就是你能违约的理由?”时邻冷笑,直接戳破微言的心思,没有留情面:“就算再坐不满,我照样没少你们一份吃一份喝,工资照样开补贴一分没少。”
时邻上前语气冷冽,炽白的灯光映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然后你跟我说,你弟来江京读书,你没钱,所以你要违约?”
她一字一句直戳痛点,让微言说不出话。
气氛再次陷入无声,只剩门外人群走过嬉闹的声音。
沉寂的环境让时邻耳朵里都是老式电视机的刺耳待机声,刚想开口继续说,从头顶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噤声。
一下,两下,三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邻抿唇,往后退了两步粉饰太平。
微言出走是大事,不管她们之间闹的有多不愉快,她还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脚步在两层之间的台阶平台上停住,时邻循声望去。
没等到闲人路过,她等来的只有戴着口罩的祝词阳。
他站在楼梯上低头看着台阶下的两人,双手插兜,腕上机械表一秒一秒走针的声音清晰至极。
不知道祝词阳为什么会在这里,时邻有些惊讶,但也什么都没说,看他一步一步下来,以为他要从自己这的安全出口出去,时邻又退了两步想让出过道。
随着距离的拉近,祝词阳并没有出去,而是在时邻跟微言之间站定。
没懂祝词阳想干嘛,时邻歪头看他。
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时邻等着。
但祝词阳微微吊起的柳叶眼只是眼神漠然的在她身上停留一秒,然后转头看向微言。
“聊完了吗?车还在等你。”
祝词阳问完,微言犹豫不决,最终点点头拉开门离开。
走之前,微言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时邻:
“对不起。”
而一旁的时邻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头雾水,眼前发生的场景让她无法思考。
见祝词阳也要走,时邻来不及多想,走上去拉住祝词阳就把人拽回来面对自己。
“什么意思?”
时邻的手紧紧把在祝词阳小臂上不让他离开。
被拽回住祝词阳仿佛并不意外,听到她的问题,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回想起刚刚和微言的对话,她在自己一到违约金也一点不慌,合同也签好了。在江京比自己福利好的剧团也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