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杳拂,送渡进窗。
一屋暗室,只有水青纱帘撩动。
少女懒懒翻身,往外挪了挪,指尖触及的枕边微凉,她蓦地睁开眼。
身侧无人,卧室也不见季褚望身影。
掀开丝被,见身上衣着完好整齐,朦胧杏眼羞了一瞬,趿拉起拖鞋,她寻了出去。
一路沿着曲廊,熹微的灯光领着她走到濯清亭。
环亭的除了九曲汉白玉桥,尽是无际的玉莲青叶,与一叶乌篷木船。
目光稍定,她远远眺去。
季褚望背对着她,端坐在西侧抱厦里,桌上只有一松柏紫砂壶,和一个配套浅口茶杯陪着他。
孤寥、阒静。
溶进这一水月色里。
心轻轻疼了下,盛衿雾放轻脚步,脚下的速度却愈发快疾,她恨不得直接奔到他身后,拥住他。
可这曲桥却太过恼人,向东拐过一道弯,又折西到另一处。
似乎是察觉到她微恼的足音,那静默的身影侧过头,清凝褐瞳里,载着一丝未敛的心绪。
她怔住,喃喃出声:“季褚望……”
心绪一刹褪尽,瞳底蕴起温度,他起身,迎向她:“怎么醒了?”
盛衿雾抿紧唇,几步投进他的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我想你。”
“只是出来吹吹风。”
季褚望抚着少女后背的乌发,一下又一下,极致的耐心,低声的解释:“早知夫人会醒,我就不来了。”
她从他怀里仰起小脸,蛾眉绒绒,却捎着丝隐隐的紧张:
“夫君是不是对昨晚的我太失望了?下次我再也不说疼了,不让你中途就……”
男人伸出食指,点了点少女的粉唇,揽腰横抱起她,缓缓踱步到抱厦。
“夫人言重了,我不舍你疼。”
盛衿雾轻轻搂住他的脖颈,亭外的淡渺水汽蒸红了她的玉颊。
“可是这样……会伤你的身体。”
他听闻,渺渺笑意从眼底眉梢旋出,敛合起眼,对上她的一双潋滟杏眼,缓缓道:
“比起伤身体,我更不愿你疼。”
她靠在他的胸口,耳尖也不禁酥红了几寸,软软怯怯地嗫嚅出声:
“可是我们是夫妻,总要经历那件事的……”
季褚望坐下,扶着她的纤纤柳腰,右手提起紫砂壶,把浅红的液体斟倒进杯,薄唇只轻弯了个淡淡的弧度:“不急这一时。”
盯着这液体颜色,盛衿雾月眉稍翘,羽睫颤了颤:
“咦,你喝的不是茶?”
他微微摇头,两指抬起小杯,端至她的唇边,目色与嗓声共存舒清之意。
“是你的独家专利,玫瑰甜酒,喝吗?”
“嗯!”
盛衿雾就着他的手,把酒一点一点抿进嘴里,馥郁与清幽的气息在舌尖搅融,在唇齿间充溢香气。
她眯起杏眼,惬甜地赞赏:“夫君这份是独家中的独家,比我兑的还要好喝。”
指腹拭了拭她润湿的唇角,季褚望放下茶杯,叙声道:“只是多添了几瓣莲。”
“夫君。”
“嗯?”
盛衿雾支起软腰,抵贴他正中的额心,浅阖上眼,呢喃着:“告诉我,好吗?”
察觉季褚望动了动,她扣住他的后脑勺,柔腻白净的玉指摩挲着他的短发,诱着他说出心底事:
“别忘了,你是我光之宇宙里的使者,而我是你可以依偎的长明灯。”
男人浅淡的眸色转幽,出口的声音尚存着思量:“九儿……”
“嘘。”
盛衿雾伸出大拇指,指腹磨了磨他的唇珠,又懊恼地指着她的眉心说:
“上次夫君瞒我开庭时间,我气了好几天,你看眉心都起皱纹了,要是你今天又瞒我事情,我就有证据怀疑夫君你是故意想让我这个美少女变丑的。”
听她如此强词,季褚望倏而弯唇,亲了亲眼前少女又紧蹙的眉心:
“夫人是美少女这事实,世人皆知。”
“哼,不要转移话题,你说不说?”
盛衿雾娇唇嘟噘,避开他的亲密接触,放言威胁:“不说的话,我就要休夫了……”
“休夫?”
男人轻笑,下颌置于她的右肩,把纤弱少女整个拢在怀里。
他薄唇微润,贴着她的耳肉,一字一句地磨出声来:“九儿休夫之前,是不是得先把今晚的酒钱结了?”
“一杯酒而已,”盛衿雾不以为意地瞥了眼桌上的紫壶,洒脱道,“我给你一百块,行不行?”
似乎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季褚望唇弧愈渐深,出落在夜里的嗓声也多了几分揶揄:
“百年红标宋聘,M’ast2005甜酒,夫君觉得九儿得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