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嘹亮的声音,盛衿雾慌忙背过身。
眉眼低垂,只露出一对通红的小耳。
“你怎么来了?”
楚策挂着坏笑,坐去沙发,大咧翘着二郎腿,俊目不羁扫来,瞅着那好似面壁思过的少女倩影,嘴角溢着戏谑。
“就是想瞅瞅你第一次应付相亲的模样。”
季褚望冷冷说:“看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沙发上的人慢悠悠给自个儿倒了杯热茶。
“不是还没瞅到师……叔叔给你安排的那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吗?”
盛衿雾捉到他收回的话音,怔怔转过头,脸颊好似海棠醉日般,绮丽胭红。
“你也是季老的徒弟?”
楚策冲季褚望使了个眼神,后者视若无睹,只轻轻牵过少女的手,拉着她坐下,徐徐启说:
“他就是我的八师兄,曾经被你一个过肩摔打在地上。”
“噗——”
楚策一嘴茶扑在地上,瞳孔紧缩又放大。
像是听见了个惊悚故事,他咬着牙,恨恨问:
“你就是小师弟的未婚妻?那个什么五六七八九的宋九九?!”
她蹙起眉,缓缓忆:“……蘑菇头?”
两人似乎对上了暗号,身子俱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不作声的另一人。
见季褚望不紧不慢端起茶杯,拂了拂青绿茶面,楚策正要出声追问,便瞧见了对方唇角陡然抿出的一丝嘲弄。
“不行!宋九九。”
他眉间一抖,拿了张纸巾,粗略抹了把嘴。
“不对,盛衿雾,我们必须得单挑八百回合!”
”我排行老八,好不容易有季褚望这么一个师弟,
但自从十年前被你摔在地后,他就再也不肯喊我师兄了。”
说着,男人激动地站起身来,挺起胸膛,剑眉斜飞,声音洪亮如钟:
“为了挽回我作为师兄和男人的颜面,我要一雪前耻……”
他手肘撑桌,食指直逼斜对面的少女。
“盛衿雾,今天我正式向你下挑战书!”
季褚望攥住那根手指,长眸寒星流泻,唇起开合。
只言片语像是腊月的雪刺,诛人的心。
“你敢。”
楚策的一腔慷慨热血,被对面的男人放出的两字浇得湿透,不由得锁紧眉头,语气也十分不痛快:
“小师弟,你在担心什么,她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
“她将来会是我妻。”
季褚望轻握住身侧人的小手,对她笑了笑,再侧过脸对着楚策时,已是冷眼含冰碴。
“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
“……我只是想和她再好好较量一回而已。”
楚策挤出个笑,仓促端起茶杯:“你别用这眼神看我,瘆得慌。”
季褚望薄唇翕张,似乎还要说什么,手却被身旁的少女反手攥住。
“九儿?”
少女侧头,月眉掉俏着窗外的火红暮色。
一双水瞳愈发的醉媚,隐隐快有星星坠入。
他心神一动,又低低呢了声:“九儿……”
盛衿雾被他的那声太太迷得神魂颠倒,她捧起他的手,眉目弯成明月桥。
“季褚望,外面的世界太不安全啦,我们结婚吧!”
“噗——咳咳咳咳……”
楚策来不及避让,嘴里的茶喷了自个满裤腿。
季褚望拉过少女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
再抬起头时,长眸眸色似海,深情如浪,辽辽又滔滔。
“好,等我过几日从华市回来商定。”
“两位,打扰一下。”
楚策擦着裤子,忍不住好言提醒:
“你们相伴一生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凤眼投到说话人的脸,季褚望薄唇嚅动。
嗓声像是含下了穿窗而来的日光,带着浅显易察的漢热。
“如若情比金坚,自当玉汝于成。”
“算了,你俩的事我也管不着,只有师父能做主。”
楚策说着,打了个响指,门外的服务员闻声进来,他瞥了眼对面的俩人。
“单身狗看饿了,吃饭。”
季褚望接过菜单,放在身旁人桌前,轻慢缓道:
“吃完我们去玉关度。”
盛衿雾眨了眨眼,懵懂看着他。
“嗯?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