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纪的事情。”
少女的提醒,沉沉有力。
氤氲着威胁。
男人认真听着,逐渐辨清她的话中之意,月光穿叶而过,印亮了他骤舒的眉梢。
他轻吐三字,给出承诺: “不违法。”
“那好,”听到他的保证,盛衿雾脚底顿感轻松,提脚踩那几片被月光照拂的雪地,“季褚望可要好好赚钱还账哟。”
“知道。”
话音刚脱唇,他身侧的少女起了踩树影的心思,开始左踩踩,右踏踏。
他的影子细长,填补了漏缝的树影。
少女就这样,一会儿窜到他影子的心尖,一会儿跳到他的眉梢。
季褚望在后,紧紧凝视着那活泼的窈窕剪影,倏而拉弯唇角。
-
翌晨,天欲雪。
盛衿雾推开卧室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眼惺忪起零星水汽。
待完全睁开了眼,见到沙发上端坐着个男人,忍不住叫出了声。
意识到是季褚望,她叫声戛然而止,杏仁眼一弯,尴尬冲释了困意:“第一次看见家里有人,还不太习惯,嘿嘿。”
男人表情淡然,丝毫没被这声猝不及防的尖叫影响,起身走进厨房:“我熬了粥。”
大早上的又喝无味的白粥。
盛衿雾月眉稍蹙,说:“我们今天去外面……”
季褚望把盛好的粥放在餐桌上:“八宝粥,昨天你在超市买的。”
眉端高翘,她倒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会煲粥?”
他坐在她对面,拿起汤勺,勺面的银光晃亮他薄凉的唇。
“跟你学的。”
“可是我没教你啊。”
一口热粥暖进胃里,盛衿雾思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难怪你昨天被我吼了还站在厨房不肯走,原来是偷偷在学艺!”
季褚望挽起衣袖,露出的腕骨劲净嶙峋,像提笔浅绛的山脉。
“咦?”
盛衿雾瞧着,感到一丝不对劲,不禁咬着汤匙,来回梭巡着他的手,才发现缺了什么。
“你的手表呢?”
薄唇润进小口粥,喉结上下动作猴,他才简短吐出两字:“卖了。”
长睫惊得连颤了好几下,盛衿雾重复:“卖了?”
“嗯。”
她连即吞下粥,追问:“为什么?”
见她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放下汤匙,一双凤眼呷了少许碗沿飘上的雾气,湿漉扑灵。
“那天下了公交车,你撇下我,我没车费,只好找个路人把它卖了。”
“啊?”
这么说,这个罪魁祸首是她?
盛衿雾握紧汤匙,可疑的薄红从两颊蹿到耳尖,慌乱生出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那个……那天我不是想……我不是故意撇下你的。”
碗里的雾气被男人细长的手指拨开,他轻应:“没事。”
瞥到他手背上的红点,她眼底又起了疑惑:“昨晚你不是扎的右手吗,怎么左手也有针孔?”
少女的肉粉唇瓣一翕一动,但下唇的伤口明显可见。
他凤目锁着,也问:“怎么咬破了唇?”
“这个啊,不小心弄的。”
昨晚的心惊不想再忆起,盛衿雾故作轻松,转移话题:“你要是喜欢带手表的话,我今天下课后给你买块新的,保证正品,但事先说清楚,你要百达翡丽那么贵的,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
他垂眼,薄而淡红的眼皮盖住里面的情绪:“不用。”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那块手表与你不搭。”
季褚望抬眼,姣长萧逸的眼弧上。
一对浅褐瞳孔外,寥寥焰色淡转浓。
“第一次?”
说话人瞳中的焰哑燃,烧得盛衿雾忘记咀嚼,就愣愣咽下了嘴里的粥。
滚热从嗓口堕到胃里,吁成一团热气,烫到了心窝。
她连忙补充道:“去年,在淮京的寺庙里,你烧香排在我前面。”
凤眼敛合,他喉咙轻动,一丝异样情绪漾湮:“然后?”
“我觉得你更适合戴佛珠。”
传闻,身上有檀香气味的人与佛有缘。
所以,她认为季褚望不适合俗物。
季褚望闻言,唇侧微不可察地弯了一瞬,倒也不推辞:“那就有劳了。”
“你这人……”
他接过她的话:“脸皮厚?顺杆往上爬?”
“不是,”盛衿雾冲他娇俏一笑,“我是想说,你这人厨艺还不错,诶,你今天到底是去做什么兼职啊?”
他回她一个神秘的笑:“保密。”
撅起唇,盛衿雾不满地搅动碗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