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他将自己的这种异样情绪归类为,父母眼见子女长大,不再黏着自己的怅然。
谢宴坐车离开,荆戈看着他远去,慢慢垂下了眸子。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会拿这种差点成为他一生阴影的事来做赌注。
可是,他没办法了,他的渴望与日俱增,那种想要知道谢宴究竟会如何选择的渴望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他实在是想要得到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好是坏,他都想知道。
可发展到今天,他已经不敢像之前对其他神明做的那样,拿谢宴来当赌注。
但是,他可以拿他自己来当这个赌注。
荆戈坐上车,前往目的地。
谢宴和项目方谈到中途,看了看时间,跟荆戈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通。
谢宴想起他去见同学前的急切模样,摇头笑了笑,休息了一会儿,又去谈合同了。
等到傍晚,谢宴拒绝了对方的晚餐邀约,打了辆车去郊外的酒店。
市区到郊区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谢宴却没有安排就近的酒店,反而订了和荆戈他们入住的同一家酒店。
中途他又给荆戈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谢宴心里有些打鼓,他觉得荆戈不会骗他,现在估计和同学一起吃饭聊天,没回酒店或者没带手机。
但他又忍不住多想。
等终于到酒店,谢宴急忙办理了入住,他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有群学生今天白天也住进来了?”
酒店前台想了想,谨慎道:“您是……”
“那中间有我一个亲戚。”
“是这样啊,的确是有,大概三十几个人。”
谢宴稍微放了点心,他没有直接去自己的房间,反而找出荆戈发给他的房间信息,来到他住的房间门口。
按了几下门铃,没有回应。
谢宴压着不安,回房间放下东西,又下了楼。
刚刚那个前台见他出来,有些激动地叫住他:“谢先生!”
谢宴正拨着荆戈的号,闻声一边走过去,一边拨通对面的电话。
“谢先生,很抱歉,我这才想起来,那群学生中有个人让我等您来了,给您说一声,他们计划有变动,先出发了。”
谢宴脸色顿变,“什么时候说的。”
“大概下午一点左右。”
拨出的号码因为无人接听,已经自动挂断。
谢宴直接冲出了酒店,酒店到荆戈野营的山脚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谢宴心里不安,连打车都忘了,直接跑了过去。
但上山的入口那里已经被封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挡在拉起的黄线外。远处站着一群年轻的面孔。
谢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眼前白茫茫的,差点直接跌在地上。
他什么也无法思考,直接跑过去,穿着警服的人却一下把他拦住了,“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进山。”
谢宴怔愣开口:“……为什么?”
“有人出了意外,搜救人员正在巡山,而且现在都晚上了,本来就不允许游客再登山了,你等明天再来吧。”
那群年轻人中认出了谢宴,赶紧过来拉住他:“谢先生!”
谢宴摇了摇头,这才看清对方,他又往他背后看去,终于辨认出这群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正是荆戈的同学。
或坐着或站着,表情沉重。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荆戈,也没看到荆玉。
谢宴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冷静了下来。他问,“出意外的,是荆戈和荆玉?”
站在他面前的学生脸色也很差,显然受到了惊吓,他愧疚道:“对不起,谢先生。班里有几个起哄,说不跟着导游上去,跟探险一样更好玩,班上同学出来玩一趟,都比较激动,冲动之下就真这么做了。”
“结果山上地形太复杂了,我们直接迷路了,等救援人员来救的时候,怎么也没找到荆戈他们两个。”
“我知道了。”他转身,脚步停了一下,“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
学生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何意,他摇摇头,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没有了。”
谢宴往来时的路走去。
学生觉得有些奇怪,他忍不住问道:“谢先生,你不在这等着吗?”
“有事。”
等,他可以等,但是荆戈,如果他等着,什么都晚了。
他绕着山脚走了一段距离,环顾四周。
小路上没有行人。这里也没有上山的路。
正好。
浓郁的夜色下,他浑身浮起一阵白光,下一秒,有什么白色的影子直接窜进了山上的林木之间。
那是一只蓝瞳白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