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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1 / 2)

荆戈从没见过像谢宴这样,一睡能睡一天一夜的人,不仅如此,这二十多个小时里,荆戈就没看到谢宴有过任何翻身、挪动的动作。

如果不是那平稳的呼吸声,他一定以为对方是昏死过去了。

荆戈中间也有了些睡意,忍不住合上了眼,中间因为屋外传来的动静惊醒过两次,第一眼看到的总是谢宴一层不变的睡颜。

直到后半夜,荆戈感觉有些热,醒来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体温,而是一旁的谢宴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

发烧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谢宴脸颊上浮现的不正常的红晕,他拧着眉,双眼紧闭,似乎也感觉到了热,一把将身上林管家中途进来给他披上的薄被给掀到了地上。

这显然没多少用处,没过几分钟,谢宴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荆戈闭上了眼。

谢宴还没清醒过来,只感觉有一股强烈的不适感,身上粘腻不已,蒸腾着热气一般,头脑昏涨又疼痛,脚一沾地,更是感觉全身的骨骼都被碾压一般酸痛。

谢宴自诞生以来,活了上万岁,从来没有过眼下这种体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发烧感冒,而是觉得自己强行将神明的肉体改造成人类,与这世界上的生态产生了排斥反应。

他浑浑噩噩地下了床,还不忘瞧荆戈两眼,见他睡着了,自己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掀开毛毯观察他伤口的恢复情况。

见荆戈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趋势,青紫的伤痕也变淡了不少,谢宴轻吐出一口气,将毯子又往上掀了一点。

他不紧不慢地给荆戈做了一遍清洁,重新涂上药膏,盖好毛毯,才走出了房间。

谢宴指尖的触感还留在荆戈身上,比昨晚要烫很多,想来烧得不轻。

荆戈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嘲讽他,拼命演戏终于付出了代价,还是该敬佩他,烧到都快晕过去了,还想着顾全这些细节。

现在才凌晨四点多,谢宴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房间,栽到浴室里任由清水淋到自己身上。

原本冰冷的水却缓解了他身体的滚烫,谢宴淋了一会冷水,又进浴池趴了一会儿,才感觉身上的粘腻感消除了不少,精神也清醒了许多。

等他收拾好,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眺望风景时,就看到林管家和几个佣人、保镖堵在黑漆铁门口,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弱、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

谢宴眯起眼睛,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终于辨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此时林管家已经带着那个男人往这边走过来,谢宴直接转身,快速从抽屉里翻出纸笔,下楼又回到了荆戈的房间。

荆戈本以为进来的是林管家或者谢家的其他佣人,他们每隔四五个小时就会帮他换一次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谢宴去而复返。

他不应该是回去吃退烧药然后躺着休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荆戈疑惑不解,忍不住想看看他什么情况,结果刚要转身,就被谢宴制止了。

“别动。”

谢宴自己绕过来坐下,将纸笔放在枕头旁边的床垫上,掀起眼皮:“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荆戈看向他,谢宴的脸颊没有刚刚那么红了,甚至还有些苍白。

他换了一身更薄的丝绸睡衣,露出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些湿气,更明显的,是他的头发,上面的水还没擦干,随意地搭在额角。

一副明显刚洗过澡就出来的模样。

荆戈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明白发烧不能洗澡的道理。而且他烧得这么严重,还洗完澡就穿成这样跑出来,这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连命都不要了吗?

谢宴在纸上写东西,荆戈也没注意,他感觉心头哽着什么,迫切地想要宣泄。

还是谢宴先开了口,“你的字是谁教的?”

荆戈的视线下移,落在谢宴指尖按住的那张纸上,上面刚刚写上了几行字,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是什么。

“我母亲。”

谢宴笑了一下,脸上顿时多了点血色,“那太好了。”

他又重新撕下一张纸,连同写了字的纸以及钢笔都摆在荆戈面前,“帮我个忙,把这份抄到这张白纸上。”

荆戈不明所以,拿起了谢宴写的,他这才发现不是因为角度问题他才看不清,而是谢宴的字迹实在太过扭曲,不仔细盯着看根本认不出来。

这字迹,已经不能用好看不好看来形容,就像是从来没拿过笔的人第一次写,又或者语言不通的外国人写他们国家的字,那根本不是称为字,而是鬼画符。

荆戈接触过另外八个神明,无论性格如何,写的字都不错。

这些神明应该处理过无数次像他这样的异常事件,早已在这个过程中习惯了人类的生存方式,融入了人类生活。

按理说,谢宴作为他们最后的杀手锏,更应该有过之无不及。

但他表现出来的实在太矛盾了,偶尔演技毫无破绽,偶尔却幼稚到如同孩童。

荆戈通读了一遍谢宴写的内容,嘴角不禁有些抽搐,他拿起笔,犹豫了半晌都没下手。

谢宴似乎看出他的纠结,“一会儿会有一个你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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