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
连羽脸色苍白,他有些无力的歪倒在树干上,一呼一吸之间,有微弱的寒气呼出。
他在熟睡之间,他身边的解冕却骤然睁开双眼。
他在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丹乘的身影。
尽管丹乘在守夜,极有可能向外围去了,但解冕心里还是燃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了连羽一眼,然后悄悄的起身,朝着印象里丹乘的位置走去。
然而在那里他并没有找到丹乘。
这下,解冕是真的沉下了眉头,他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周围实在是太正常了,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当然也没有丹乘的痕迹。
解冕疑惑的往回走,迟疑之间,脚下踩住了一片枯枝腐叶。而本应该干燥的枯枝此时却有些软绵绵,踩在脚下有种被水气浸透的湿润感。
解冕挑眉,俯下身去,用手指摸了一把,感受到了满手的潮湿与冰凉。
就像是刚刚退去了寒冰一样。
突然间,他歪着身子,顺着地面的潮湿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比较凌乱的脚印,地面上还摞着两片儿很眼熟的纱布。
解冕瞬间意识到,丹乘出事了。
……
丹乘在一片寒冷中失去了意识,又在一片寒冷中醒了过来。
她整个人被冻在一块巨大的冰雕当中,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成了冰坨一般,不再流动,她无法呼吸,无法求助,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办法动弹。
她被困在了这里。
而困住她的人很明显没有想要置她于死地,不然一开始就会杀了她,而不是千方百计的困住她,并且将她从解冕和连羽身边带走。
索性,丹乘身体机能虽然被停滞,但是大脑并未被冻住,她飞快的思考着带走她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而还在原地停留的解冕和连羽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丹乘的耳边是一片白噪音,仿佛置身于一片冰雪之地。
渐渐的,这片冰雪之地掺杂进了别的声音,越发近和混乱的脚步声,吆喝声,以及兽吼打闹声,她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她的眼睛被厚厚的冰层蒙蔽着,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周围的地方变了个环境,幽深的森林变成了黑暗的巢穴,巢穴里边隐隐约约织着几个火把,不能完全照亮,只能起到朦胧的作用。
在这些火把火光的照耀之下,巢穴的壁咚上有各式各样的影子在晃动。
丹乘艰难的转动着眼珠,看着那些影子,大部分都不是人类,那就是异种了。
她被一种可能是会操纵冰和水的怪物,拖进了一个莫名的异种巢穴。
丹乘开始思考南边这条线有什么大规模的会袭击人的凶残异种。
但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从历赫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一片应该是相对安全的。
南线他们在这里扎根多年,也和异种斗了很多年,除了一些小型的异种,还有一些对人类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相对比较温和的异种之外,最起码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异种巢穴。
最起码在历赫的口中,丹乘没有听说这片区域会有能够袭击人类,或者是会用水用冰的异种。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丹乘甚至怀疑这个族群中是否会有像金牙一样的背叛人类的流浪者。
但这说不通,这从任何方面来看都说不通。
可是这片污染区,又和人们的常识相差甚远,所有的说不通在这里都有可能变成理所当然。
巨大的人形冰雕被什么东西搬运着,来到了一间石洞里。
这间石洞面积非常大,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坚硬植物编织的笼子,一个叠一个的,一眼望去起码有上百个。
丹乘在冰里边迷迷糊糊的看不清,声音也听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哀嚎和鞭打声,但这厚厚的冰层似乎离她太遥远了。
终于,她被放了下来,停顿几秒,丹乘感觉到周身禁锢着她的冰层正在融化。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便湿漉漉的,跪趴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具象化,声音,嗅觉,皮肤的触觉,还有周身湿漉漉的寒冷齐齐袭向她的感官。
哭喊声,求饶声,青年女人小孩,还有身后皮鞭谩骂声交混在一起,这仿佛是一个地狱般的石洞。
那个带着丹乘过来的人抬脚,揣着丹乘的肚子,将她掀翻,然后畸形的手犹如利爪,一般扣住了丹乘的肩膀,将她一路拖拽,扔进了一个空的笼子里。
丹乘浑身都被冻僵了,瑟瑟发抖,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行动非常缓慢,她几乎感觉不到硌着自己皮肤的那些笼子,只知道自己蜷缩在里面。
丹乘挣扎着,艰难的抬起自己的头,腹部用力维持了一个微小的角度,她终于将自己的脸搭上了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