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霄是你亲哥哥吗?为什么你们不是一个姓?”问完,风之瑶就后悔了。
万一他们是父母离异呢?这不是在揭人家伤疤?然后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情商低。
但转念一想,现在大家思想比较开放。多子女家庭分别跟父母的姓氏也是很常见的。说不定他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他不是我亲哥啦,”李修摆摆手说道,“我有个大我十五岁的姐姐,但我出生后她就去英国念书了,我们关系没那么亲密。我还是跟霄哥关系更好。”
然后李修双腿一抬,仰躺在病床上。爆米花袋子放在肚子上,好像这样吃起来更香。他边吃边说:“我从小对修仙特别感兴趣。通过软磨硬泡,我爸妈终于同意我拜师长风道长。霄哥是我的师兄。“
“霄哥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后来大概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去世,成了孤儿。”说到这里,李修叹了口气。原本要塞一嘴爆米花的手也停了下来。
原来段霄也有一段悲伤的过去。
“他在我家住了几年。成年后不想接受我爸妈的资助,就自己出来闯荡了。我们一直有联系,没想到霄哥居然自己开公司做生意。俨然一个成功人士呢!”李修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手里的爆米花都掉了几个在床上。他立刻捡起来塞到嘴里。
“又把床弄这么脏,再这样不让你住我家了。出去找个宾馆住吧!”段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李修邋遢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李修拿开爆米花袋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你见到小玖姐姐了?”李修问。
“姜之玖,”段霄故意顿了顿,然后看了一眼风之瑶,但她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跟李修一样,边吃着一袋烧烤味的薯片,边好奇地看着他。
“她说有事,先回宾馆了。”风之瑶看起来好像并不认识姜之玖,可能姜之玖并没有说谎。那她手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早于自己怀疑风之瑶是女娲后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她?
“啊,小玖姐姐真狠心,我住院这么久她都没来过。好不容易答应来一次,还不进来看我。”李修不满地嘟起了嘴。
“她最近在忙比较重要的事。”段霄知道姜之玖一直在打听女娲后人的下落,然而眼下就有一个怀疑人选。
“你们说的姜之玖是谁呀?你的师姐吗?”风之瑶用沾了薯片油渍的手指指了指李修。
“她是霄哥雇来的临时工,给霄哥的住宅打扫卫生。”李修嘴里塞满了爆米花,说话有点含糊不清:“现在年轻人不是流行穷游嘛,你给当地人打工,然后当地人给你提供食宿。没活的时候你就可以在附近到处玩啦。”
“其实我刚高考完,正在休学穷游。为期一年。目前住在霄哥家。”李修笑着挠了挠脑袋。
“是,你也穷游,你目前都干了啥?”段汗颜地问道。
“嘿嘿,这不还在适应成年人的世界嘛。”李修说着,又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到了嘴里。
过了两天,李修跟风之瑶同天出院。
出院的时候医生还调侃道:“李修只是脑震荡,居然要一个月才好。风之瑶感觉烧没了半条命,一个月居然就好了。”
李修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风之瑶,告诉她要保持联系。
风之瑶出院后迫不及待地重新连接了外界。购买新手机和办理电话卡,以及下载微信,重返社交网络。
她收到了朋友们的问候和关心,甚至有人误以为她已经遇难,表达了缅怀之情。这让她既感到好笑,又感到温暖。
风之瑶坚持回复每一条信息,向大家证实自己的平安。她还在朋友圈发布了一篇动态,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恢复联系。
随后,她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到了洛杉矶,也是她大学四年生活的城市。
回来后,她发现自己无法专注于找工作,对未来感到迷茫。
一到晚上,她要么失眠,要么陷入了无尽的噩梦。她感受到对朋友们的愧疚,以及幸存的痛苦。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幸运地活了下来,然而朋友们却永别在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风之瑶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变得愈发强烈,不再能独自忍受这些折磨。母亲一直是她坚强的后盾。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她,决定向母亲倾诉内心的困惑和痛苦。
“妈妈,我不是女娲后代吗?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们?”在电话中,风之瑶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我是女娲后代,可是我却救不了朋友们?
——说好的女娲之力呢?
——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会不会少一些内疚?
——或许,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一切都只是代代相传的谎言?
——但如果我真的是普通人的话,为什么唯独我从这场灾难性的大火中存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