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原本是来…找我的?”
苏亦不确定地问。他看向眼前人,火光映照着白夜轮廓分明的侧脸,给他英气的眉眼鼻峰镀上了一层柔暖的光, 看着有一种深情的温柔。
“嗯。”白夜回答。
苏亦眨了眨眼睛,心中泛起难以相信的不真实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对白夜没有什么感觉, 白夜对他应该也没有什么感情, 他们纯粹就是因为国王游戏而被迫在一起, 相处起来不冷不热,像白开水一样寡淡。
——跟现在的白夜表现出来的用情完全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藏不住的, 苏亦觉得,学生时代可能会因为幼稚不成熟而使用了不当的表达方法,难以准确传达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但无论如何, 也不应该是寡淡的。
那三个月里, 他们相处起来都透着一股不太熟悉的尴尬, 以至于苏亦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想不起一个事件可作为记忆点。
……这场恋爱算是他人生的初恋,虽然没有太多感觉, 但也不应该忘得这么快。
苏亦心中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像白夜这么出众的人,完全属于二十年后在同学聚会上也会被大家准确叫出名字的校园风云人物,即使没有跟这样的人有过什么交集, 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也不太可能会忘记, 何况是跟这样的人谈了三个月契约恋爱。
可仅仅过了一年, 他对白夜的印象竟然已经完全模糊, 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脸,他可能真的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苏亦敏锐地察觉到这整件事中的不对劲。
……他和白夜,有一个人的记忆可能是有问题的。
“你是什么时候来找我的?”苏亦问。
白夜回忆着航班时间:“…7月15号吧,大一读完的暑假。”
苏亦感到更奇怪了:“…那差不多是我做手术的日子。”
7月18日,他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并在手术中死亡,刚刚进入了惊悚剧本杀。
……短短三天,比他先进来的白夜就升到了108级?
白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神情有些错愕:“原来,现实里只过了三天吗。”
苏亦:“你在这里多久了?”
白夜沉默了,握紧了手中刀,回答:“记不清,很久,可能三年了吧。”
一千多个日夜,每天都要被迫接受奇怪的剧本杀规则、应付心理扭曲的观众、以及无孔不入的系统监管………苏亦一时哑然,他看着眼前寡言少语的白夜,心中生出几分同情,这人被莫名其妙困在这里,得有多不甘心、多遗憾呢?
“那你当时在机场候机厅里,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苏亦问,他想探听各个玩家进惊悚剧本杀的契机,看看能不能从中总结出什么规律。
“没。”白夜回忆着,“就坐在座位上,等的快睡着。睁眼时就进来了。”
苏亦:“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白夜摇头。
苏亦若有所思,目前知道的几位玩家,他是经历重大手术,白老爷是车祸,格蕾丝是嗑药,而魔术师是等待手术、白神是等待飞机。
这样总结起来,就是濒死、药物、和漫长的等待,这些事情有一个共同点,会损耗人的心神,所以,当人的精神意识出现恍惚的时候,就容易被拉进惊悚剧本杀的世界。
苏亦默默记下这一点,
白夜没有再多说他这三年过的如何,反而有些高兴,声音轻快地说:
“幸好现实跟这里的时间不一样,不然现实里的躯壳一年年变老,等我回……”
…!!
苏亦惊得从白夜怀里弹坐起来,立刻捂住白夜的脑袋:
“别想!”
白夜一怔,感觉到细嫩的手心主动贴上他的脸颊,网状白蕾丝的新娘手套有柔软的触感,指腹触碰着他的太阳穴……
思绪一瞬间停止了。
苏亦说话时呼出温热的气息,像一只小动物趴在他肩侧,即使这么焦急的时刻声音也很柔弱。欺负起来怕是一点都反抗不了,只会红着眼睛哭。
白夜的大脑一下子被很多污浊的想法侵占了。
脑海中[等我回到现实]的想法立刻被扭转成:
…回…想…起来,他还从来没亲过他。
脸蛋、嘴唇、瘦削的裸背、细窄的腰、被蕾丝袜弄得发红的大腿、伶仃纤细的脚踝……他身体上哪个地方他都没亲过,又白又软,他都想亲……
白夜的光屏弹出来,一闪而过,迅速又缩回去了,它读取完宿主白夜的想法,似乎有点无语,但对于黄色废料的想法,它也不能做出惩罚。
苏亦怕极了,刚才白夜发出“回”的音节他吓得心脏都要跌出来!刘歌手在电椅惨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想法就被杀死。
“我没事。”
白夜道。清冷的声线里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还笑!”
苏亦不知道他这样按着白夜的脑袋,胳膊免不了要搂着白夜的脖子,看起来就像他主动抱着白夜。
白夜受用极了,顾不上刚刚差点被系统弄死的惊悚,享受着这一秒的愉悦。
他被苏亦担心着、搂着、脸几乎就贴在苏亦的胸前,眼前是大片的雪白肌肤,漂亮的锁骨,精致的白蕾丝婚纱,还听得见苏亦砰砰的心跳。、
白夜偷偷再靠近一点,用鼻子嗅了嗅,闻到一种温软香肤的味道,传递来苏亦的体温和气息,微妙地好闻,如果这一刻真的是他的终结,那死了也甘愿。
一无所觉的苏亦还在担心他,过了一会,他发现白夜的光屏毫无动静,应该是瞒过去了…?
苏亦稍稍松了一口气,白夜应该挺难过的,苏亦想起白大少总会在他胡思乱想时握着他的手,他也像这样握住了白夜的手,安慰他:
“…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