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旁人,倒是在碧花楼里发现了韩娘子与另两位娘子。碧花楼就在水榭后的桃林里,离水榭还有一里地,虽能两相对望,但这声响如何能传过来。”
“可知晓韩娘子在碧花楼做什么?”
绿珠顿了顿,“听闻今日在褚玉苑闹出了一些事,她们本就来过水榭,因未见到公主,便琢磨在碧花楼里等着午间休憩后来见公主。那个小内侍过去时,她三人在碧花楼内安坐,也并未闹出过响动,所以奴婢觉得奇怪。后来问过从露,从露道应是心绪不宁,所以见着人都显得聒噪。奴婢觉得有些道理,过后便没放在心上。”
宁知越与虞循相视一眼,看来公主今次犯病也并非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说话间,浓郁的药味已经在院中散开,抬眼看去,已行至怡景殿的偏殿,三人也止住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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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公主看诊的大夫有四位,有两个是当年从太医院调派出来的,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一个姓田一个姓王,公主从来到汜州后一直由他二人请脉问诊,后来公主突发癔症,两位太医开的药方也一直不见效,情急之下漪兰才从坊间招揽了两个小有名望的大夫,一个姓黄,另一个姓刘。
黄大夫看起来比两位太医更显年轻,但绿珠说他已年近半百,驻颜有术,也因此叫漪兰以为他医术高明,但实际在公主病发后稳住公主病情的却是刘大夫。
刘大夫年纪比其他三人都大,须发皆白,耳朵也不大灵光,身子一直佝偻着,虞循问他们是否知晓‘仙子笑’,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只说不知道,问到他这儿,一句话还得由黄大夫从中传达,再等上一阵才摇头闭眼,拖长了调子道:“什么药啊毒的,没有的事,就是病了,是心病,心病得心药医,什么药都不好使……”
黄大夫讪笑着帮忙解释:刘大夫年纪大了,记错了医案胡乱说话。
虞循便问:“那你说说看,公主这般情形究竟是因何所致,又要如何医治?”
黄大夫犯了难,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还是一边的田太医出言替他解释:“钦使,不是我们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诊过无数次脉,确实是癔症。正如吴大夫所言,癔症是心病,寻常医药只能暂时控制,若要彻底根治需得解开公主心结才行啊。”
“只是溺水便患上了癔症,你觉得这个说辞可信?”
三人皆是瑟缩着低下头,末了王太医嗫嚅道:“或许……或许是可能的,公主养尊处优多年,遇上这样骇人的事,心中郁结难消也不是不可能……”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宁知越,心知这大概就是绿珠此前提过的那位女大夫,又道:“听说钦使带来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您不妨请她看看我等的医案,便知这用药是否尽心尽力了。”说着连忙将医案翻开递到宁知越面前。
宁知越顾不上看内容,只看着四人各是厚厚的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就一个头两个大,沉着脸睨了虞循一眼,正要接过来,被虞循抢先一步,“我替你拿着。”
众目睽睽,又被漪兰夸口称赞,已是骑虎难下,宁知越只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翻看起来,本是想着假意翻两页作罢,不料看着看着宁知越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本医案是田太医所著,大约是依照公主从京城来汜州起填写,从公主来汜州的第一年,也就是永成十二年一直到永成十五年的九月之前,田太医的医案所著皆是‘身体康健,凤体无恙’,偶有几次病痛也都是夏日暑热、冬日风寒所致,病情并不严重,但在永成十五年八月后突然出现了病情变化,公主落水后昏迷一日,神情委顿,肝气郁结,好在用了安神汤药后逐渐恢复。
一直到次年四月,公主又突发病症,由田太医与王太医会诊,得出公主患有癔症,配用汤药加之疏导,病情并未加剧,可不出三月,公主的病就来势汹汹,两位太医变换数种药方依旧毫无起色。
于是黄大夫与刘大夫便出现了,诊断结果如出一辙,却在用药意见不合。两位太医与黄大夫考虑公主凤体安康,不敢用药过猛,而刘大夫却觉得如今药方太过温和,已经不适合公主的病势,遂下了一副猛药,令公主在昏睡中平静下来。饶是如此,有时也并不能抑制住公主的病势。
宁知越将这几处疑问指给虞循看,“最初这几服药虽不至于药到病除,但稳住癔症病情已是足矣,后来刘大夫以丹砂和金仙花入药也算是用药凶险,却是有时管用有时有无用,会不会这几次,公主本就不是患病?”
虞循不知她是真的看懂了药方还是信口胡说,但她的推断仅从医案上永成十五年前后公主身体急遽变差便能得到印证,公主数次犯病的确有蹊跷。遂向绿珠与几位大夫问起公主此前数次犯病有无异常之处。
绿珠见虞循和宁知越神情肃然,也十分谨慎地回忆起来。
“若奴婢未曾记错,公主犯病应是有六次,永成十六年的四月、七月、十月,十七年的四月、八月、十月,因公主也不总是在水榭休息,这几次发病也都不在同一个地方,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