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齐明德挑了挑眉毛,心道这宋斯一如既往的软硬不吃,以她如今在翰林院的处境还笑嘻嘻得说着很好,只怕首辅杨大人交给自己结交宋斯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齐明德说道:“那便好,宋兄今日进步神速,想来是已经入了门,日后只要勤加练习便是”。
宋斯点了点头,回道:“是,多谢齐兄今日教诲”。
齐明德在半途下了车。宋斯回到家中时,母亲和宋文刚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宋母很诧异宋斯这么早就回来了,到门口迎她时问道:“淙淙,怎么不和他们吃了饭再回来”。
宋斯摆摆手不愿回答。宋母见此也不多问,吩咐厨房那边再把今日留的酸汤鱼热一热。
热腾腾的酸汤鱼上了桌,宋斯因为今日在马场练了马,于是破天荒的多吃了一些。
宋母笑眯眯得看着宋斯吃饭,不时上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道:“爱吃鱼像你爹,可是这性子却半点不像他,他没你这么闷”。
宋斯轻轻握住母亲的手问道:“娘,你又想爹了?”
宋母拍了拍宋斯的手,叹息道:“想什么呀,十八年了,早不想了”。说完便起身收拾起碗筷来。
宋文此时才从酒楼那边忙完回来,见到宋斯在望着宋母收拾碗筷的背影出神,气氛还有些尴尬。于是拉着宋斯去到了后院里。
晚风悠然吹过,天上的星子三两点。桂花树下两人交头接耳。
后院里说话前厅听不到,但宋文还是很小声得问道:“伯母是不是又想伯父了?”
宋斯回道:“嗯,堂弟,四叔可曾同你说过我爹”。
宋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爹也很少提三伯父,就是会偶尔感慨伯母不容易。听说当时三伯父在你出生那年去了江南便再也没有回来,你若想找恐怕还是得去一趟江南”。
宋斯叹道:“娘一直念着爹,我做儿子的,总还是要托人找上一找,堂弟,谢谢你”。
宋文挠了挠头说道:“谢我作甚,我一个商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宋斯笑了笑摸了摸堂弟的头,说道:“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三哥这一辈子也就勉强温饱,堂弟你好好经营酒楼,商人怎么了,商人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宋文看着夜色中三哥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满满都是信任和期望。他转过头去,擦了擦眼眶里突然酸出的泪说道:“三哥的想法一直不同于世人。”
这想法在他人看来是不可言说的离经叛道,于他却是世间难得的温暖和认同。宋斯上前拍了拍堂弟的肩,轻声说道:“秋夜寒凉,回去吧”。
十月初三,宋斯随圣驾出京前往东郊的东苑。东苑是皇家行宫,自有大厉以来,便承接每年的秋狩等活动。
这是宋斯第一次看到苍茫的草原,远处的崇山峻岭,近处有着牛羊成群。秋风吹起,草根卷着泥土四处纷飞。这里的行宫不像京城那么庄严,建筑古朴大气,无一处不露出当年建造这座行宫的高祖皇帝的个人审美。马背上的皇帝,自然不喜爱繁复精美的亭台楼阁。
宋斯此时已学会了骑马,于是便骑着一匹白马跟在圣驾之后。赵平川带了一些奏折在马车中批阅,肩酸头痛之时掀开帘子想看一看帘外风光。
御前黄门董瑞见此忙向天子禀报路程:“陛下,就快到了”。
赵平川点了点头向四周望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一抹苍青色的身影颇为眼熟。定睛一看却是他那数月未见的钦点探花郎。那少年蓝衣白马,此时正兴奋得同一旁的状元黄延吉说些什么,似乎在向他描绘自己见到行宫时的心情。
董瑞便是上次陪驾去翰林院的黄门,他见天子正盯着宋斯看便说道:“奴才听翰林院那边的人说,宋大人为此次秋狩特地学了骑马”。
赵平川笑了笑,想到多年前,那个因为不会骑马,缩在自己身前的小小身影。
他在心中微叹。嘴上却对着董瑞说道:“朕瞧着骑得不错”。
在队伍末端的宋斯不久后就听到了董公公传来的话,董公公使小黄门来传陛下的话:“陛下说宋大人骑得不错”。宋斯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时就腾地一下红了,自入朝后就听闻陛下六艺俱佳,但自己这水平在他面前绝对称不上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