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重要了。”
“有时候我真嫉妒你,你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我费尽了心思,却落得这般下场。不过那些都是从前了,说实话,瞧见你因我那荒唐的父亲而与裴大人分离,受尽相思之苦,我倒好过了些。”
相思之苦?
细细想来,她好像未曾像郑芊墨说的那样尝过什么苦头。
也不知她心中是哪里来的自信,就是听到裴倾已过长留之后,便坚信着那人会回到上京。
所以她数着日子,不是在等结果,反而更像在等一场重逢。
只是这些话,倒不必与郑芊墨说。
“若我做不到呢?”
“你一定可以做到,就明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
腊月十三,清晨沈明嫣便从侍奉她的宫人口中听到了镇国公府的消息。
消失许久,被“押解”回京镇国公世子郑晗,当即便被下狱。
原本即将盖棺定论的镇国公府侵吞土地一案,忽然又得到了不知是谁送到刑部的证据。
这证据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郑晗在外帮助镇国公府借经营生意之名大肆敛财,其中更不乏国库出去的赈灾等用处的银两。
这一下,罪加一等。
淑妃郑芊墨夜叩宫门的壮举也跟着传了开去,都说她大义灭亲,乃高洁之士。
原本的流放成了斩首,牵连的一众旧贵族,纷纷重判。
眼见着上京城外烧起战火,而朝堂之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彻底的清洗。
沈明嫣知道,不光是郑芊墨,连祁珩都要背水一战了。
天色阴沉,至午间飘起了雪。
用过午膳不久,沈明嫣原本还在盘算郑芊墨和祁霏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便听得外头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站在暖阁门前,可以瞧见听雨阁门外过去一队禁军,平素后宫之中是鲜少见到这般成队的禁军跑过的。
沈明嫣忽然想起前世宫变的那夜,也是这样,白日里整个宫中就是人心惶惶。
她觉出不对,出去随意抓了个路过的宫女,这般一问才知,整个宫中竟都已戒严。
前一夜郑芊墨来寻她,紧跟着夜叩宫门呈上证据,天亮了祁珩便发落了镇国公府,如今看来,想必郑晗将她送回上京这番举动,让祁珩认定朝中仍有站在裴倾那边的叛徒。
这一番动作干脆利落,瞧着是处理之前土地的旧案,实则可以算是杀鸡儆猴,告诉如今还在朝中为官的诸位,倘若和上京城外的人有了联系,便先想想自己的项上人头。
她倒很想知晓如今杜元良和兄长他们如何,只是打住进听雨阁起,她就实则如同被软禁,整个奉书殿前后便已是她最远的活动范围,要和宫外有联系,更是难如登天。
那日郑芊墨能来,想必也花了不少银子,才有了那一时半刻说话的机会。
雪越下越大,正在沈明嫣思量回转之机时,张公公忽然踏雪而来,传旨令她到养心殿面见祁珩。
这倒奇了,反贼的队伍已到了上京城下,帝王却还要见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住在宫中的沈三小姐。
沈明嫣想了想,在重新更衣之后,偷偷于袖中藏了一支金簪。
天空一片灰霾,宫道上潮湿一片,这场雪瞧着一时半刻并不会停,不知为何,沈明嫣忽然想起从裴倾口中听到的关于寒衣卫的故事。
当年那些到上京想要讨得一个说法的寒衣卫将领,大抵也见到的是这样的雪吧。
“沈三小姐请。”
养心殿前,张公公对她的态度格外恭敬。
这一路走来宫内分外安静,到养心殿前更甚,想来下朝之后祁珩就在这里了,除守在门口的明镜司侍卫,整个养心殿前连一个小太监的身影都看不到。
沈明嫣入内时,祁珩正背对着她,看着殿中的山河图卷。
“臣女沈明嫣,见过圣上。”
她俯身行礼,殿中落针可闻。
只是良久,都没有听到祁珩的声音。
沈明嫣微微抬头去看,那人负手而立,又好一会,才终于开口:“裴倾到上京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年节将至,上京的百姓却不得不面临可能的战火,臣女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朕想了很久,李况那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买通的,他手中必然有关于明镜司的把柄,而你,想来知晓。”
他忽然转过身来,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