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就只有这么一盆,只要五十金!”
人多吵闹,纪长清无意再等,迈步离开时,听见身后贺兰浑的声音:“牡丹我要了。”
周遭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五十金买一盆牡丹?小点的宅子都够买两院了!”
花贩欢天喜地送过花盆,贺兰浑伸手,咔,折下了盆中唯一一朵盛放的牡丹。
碗口大的牡丹,花瓣层叠繁复如仙子裙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周遭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五十金一朵的牡丹,他竟然折下了?
“去我家拿钱,”贺兰浑抬眼一望,纪长清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连忙小跑着追过去,“道长等等我!”
冷香袭人,在他手中,也不知这花簪在她发上,会是什么模样?她那样断情绝爱,万事不挂心的人,是不是从不曾戴过这些俗世的芳华?贺兰浑另一只手虚虚拢着牡丹,以免被风吹到,突然听见边上有人叫他:“郎君。”
回头一看,一个黑巾包头的男人挑着货郎担向他一望,目中两簇漆黑火焰,熊熊燃烧。
纪长清走下天津桥,再要往前时,听见朱獠的声音:“上师!”
朱獠飞跑着从前头迎过来:“找到了找到了!”
纪长清停住步子,见他满头大汗跑到近前:“蓬娘的经书我打听到了,是从个磨镜人手里买的,那人挑着个货郎担,就在天津桥一带转悠!”
天津桥上,磨镜人。铜镜用过一段时间就会失去光泽,需要磨镜人重新研磨。死去的女子都有镜子,镜子都得研磨,走过天津桥能到各处佛寺,而天津桥上,有磨镜人——
关联,找到了。
周遭气息突然一冷,纪长清回头,桥上的小贩还在感叹议论,贺兰浑却已不见了踪影。
天津桥下。
桥身投下阴影,在冰面上拖出长长的一条,男人从货郎担里取出一面镜子,递给贺兰浑:“这镜子,给皇后。”
贺兰浑看着他眼中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如醉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