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早已习惯不讲武德的对手突然袭击。
他侧身,半璇,轻而易举闪过这一击,身法轻灵仿若飞霜流荧。
旁边的同门,只小心留意着身旁和身后的动静,从未想过跑在前方的人会陡然杀个回马枪,他被惊出一个踉跄,步伐不稳,踏出四溅的水花。
刘漳吃了一惊。在他的设想中,陆续躲不开这一拳,必然落水,搞得一身浇湿狼狈。
没想到疾风迅雷的一掌竟被对方轻易避过。
这小子应当只是运气好。
刘漳不觉得陆续这个漂亮草包能有多大能耐,他一击不中,在溅出的水花还未滴回湖面之时,又气势汹汹攻出第二拳。
第一拳,陆续拿不准刘漳到底是冲他,还是随意选了一个对手,要将同门都打落水。
第二拳袭来,他心中了然,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寰天道君迅如雷暴的剑法他都能避过,这种柔如轻风的拳脚,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只要不比拼真气灵力,拳脚功夫,他有自信不会落于人后。
他脚尖再次轻点,稍一借力,灵巧错开。
对方长拳同他擦肩而过,没碰到一丝衣角。
身后同门却是来不及闪躲,身体失衡,咚的一声落入湖中。
安宁祥和的场面瞬时混乱。
一旦有人率先出手,早有此打算的人纷纷跟上。
一时间,近十人同时出拳,衣袂翻飞,随风摆荡,在银波倒影中融成一片。
出拳时的掠风声,拳脚相交的碰撞声,水花四散的飞溅声,以及落水后火冒三丈,仪态大失的咒骂声,在烟波浩渺的湖上搅做一团,热闹非凡。
“绝尘,你徒弟的身法轻灵,煞是好看。”
原本坐在水榭中的凤鸣峰主,此刻走出长亭,和各峰峰主们一同坐在水面上观战。
陆续的身姿相貌,走在哪里都极为惹眼。
他此刻踏在水烟薄雾之中,脚戏清流,凌波微步,宛若游龙乘云,流波将澜。()
和猛烈出拳,或者慌忙闪避的修士们一比,眉眼含笑的悠闲洒脱,宛若和周围人群隔了一丈红尘人间。
绝尘道君安如闲云,静水流深,神色怡然地端坐着。
对于凤鸣峰主的赞赏不置一词,并未外露出丝毫愉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柳长寄却是一声哂笑:“他们这样打,有什么看头。”
好狠斗勇的寰天峰主,嫌这样的比试过于温和,没有刀光剑影的峥嵘气势。
凤鸣峰主佯怒嗔笑道:“寰天,你没收弟子,哪懂我们做师父的心。若是你哪天得了个宝贝徒弟,哪儿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你都心慌,根本不会舍得让他去和别人斗法。”
柳长寄不以为然,嗤道:“玉不琢不成器。他要是做了我徒弟,我只管带着他,战遍天下,披荆斩棘。”
谁做你徒弟?凤鸣峰主没太听明白,正想再问,旁边响起一声十分应景的“哎哟!”
妙运峰主的爱徒落了水,他顿时火冒三丈,朝秀林峰主大吼:“你徒弟怎么回事。一个习武锻体的,近身欺负我们主修咒法的?”
另有两位峰主也怒气冲冲:“要比刀剑拳脚,找烈地,问缘的人比拼。指着炼器修阵的人打,真是好本事。”
大家竞速,虽然默许出手阻扰对手,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秀林,烈地这些习武锻体的,找的对手一般是同样精于近身武道的陵源,寰天之流。
练武的打炼丹的,就会让人觉着这人不尊武德,不守天道。
本来该点到即止,秀林峰刘漳却对主修咒法阵法的同门咄咄相逼,还将人打入水中。
看着徒弟们在水里慌乱扑腾,形貌不整狼狈不堪,做师父的,难免气冲斗牛,怒火中烧。
秀林峰主心中不以为然,面上还是得客套几句:“我这徒儿功夫不到家,下手没轻没重,待会他回来,本座必定叱责于他。”
其实并非刘漳不守规矩。
他心高气傲,势在必得,根本没把那些武艺不精的炼丹炼器同门放在眼中。
他本打算三拳两脚,将陆续打下水,便全速飞跃去取那颗灵石。
谁知陆续左闪右躲,他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过。
那些身法不灵动的,闪避不及,一口真气没提上来,失衡落入水中。
路程行进到一半,原本参加比试的有十几人,现在还在湖面上的,只余下五,六个。
这个身材瘦弱的小白脸,怎么运气这么好?!
刘漳屡击不中,总觉得在他出手之际,就会冒出旁人阻扰,影响他出拳,才每每让对手勉强避过。
他沉肩缩肘,已完全做好下一击的攻势,正要挥出势如风雷的一拳,身后又一道劲烈掌风袭来。
攻势刚毅凶猛,他只得换攻为守,挥臂招架。
刘漳狠狠盯了一眼袭击他的烈地峰同门。对方也怒目而视,似是嫌他碍手碍脚。
四目相对,刹那之后,两人同时出招,双拳不约而同朝着陆续急袭而去。
陆续神色泰然,嘴角的弯度都未有轻微变化。
他身如青霜飞絮,踏水无痕,璇出一个极为巧妙的角度,机敏地避开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