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做什么,倒是比以前老实了不少。
但这样的结果,也可以说是没有结果。
张知鱼始终想为什么看起来个个善良的乡里人都能容忍这个卖掉姐姐的人生活在自己周围。
以至于到家后放下包袱就要往顾家去。
李氏见女儿一把拉住风风火火的女儿道“桂花这几日来找了你好几次,我问她她也不说,你有空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张知鱼想起来自己在乡里留了五日,倒把和桂花约定的日子错了去,便转头又跟阿公道“阿公,把你的针借给我用一下行不行我要给桂花扎针,她怕以后长不高。”
张阿公停了手上的活儿,看她一眼惊道“你才学了多久,你就要扎针了。”
张大郎就笑“她给我扎不还是现学的”
张阿公却不能随便让她去,儿子扎坏了他兜底,别人的闺女医坏了人以后还怎么当大夫但学医就得看病人才有用,想了下也没拒绝,只问“你要扎什么针”
“家里不是有几个针方么我见上边有个养五脏的想给桂花用说不得能有用。”鱼姐儿眼都不眨就胡诌起来。
实际上当然不是,张阿公的方子比她知道的简陋太多了,但功效上也有些相似处,只要不亲眼看着她下针,决不会被看出来。
张阿公想了想,记起来这是个很简单的针法,只需要几针,但效果却不怎么样,扎不坏人,最多医不好。便让鱼姐儿背出穴位和扎针顺序给他听,见没错便沉默起来,
什么手艺那都得看天赋,他是没长针灸这根筋,针放在这儿也是落灰,便从腰上取下来给鱼姐儿道,“这是我师父从他师父那得来的,听说还是神京造的,师祖的弟子都有一套,就连赵掌柜看了也眼馋。但在我们师徒两个手上一直落灰了这许多年,我也只有你一个小徒弟,如今也就把它交给你了。”
张知鱼接过手来,看着跟新的似的银针认真点头“阿公,我一定会好好用它治病救人,不让它轻易坏了。”
张阿公摸摸胡子就笑“傻孩子,用坏了才好呢。”针用坏了,治的人才多。
张知鱼收了针就往万家走。
桂花正在洗自己和爹的碗,一见鱼姐儿就撂开手笑“我前些日子去了你家好几次都不在。”
“我乡下去了,将将才回来。”
“你娘跟我说了。”桂花见她带了个小包袱,心里知道她恐怕是来给自己扎针的,便道“今儿你来是要给我扎针的吧是在我家还是去你家”
张知鱼想了想道“在你家就行,东西我都带来了,待会儿恐怕会困,你在家正好睡觉。”
桂花听了就带着鱼姐儿进了屋子,万家穷困。她的房间是哥嫂厢房隔出来的,地方狭窄得连个能坐人的椅子都摆不下,两个人走进来都显得有些挤,脸上便红起来。
张知鱼见她窘迫就道“你脱了上边儿的衣裳背对我躺到床上去就好,我扎针不坐呢。”
桂花这才好受点,慢慢儿脱了衣裳不好意思地躺在床上。
张知鱼取了针,一点一点按着穴位给她扎下去,她人还小,得垫着脚尖才能看清楚桂花的背,幸好这套针不算繁复,不然以她现在的年岁和力气恐怕不好扎,且桂花也不大肉还嫩不用她太使劲儿,若换成她爹,那非阿公亲自来不可。
即使这样她头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桂花闷在被子里看不见,只觉着有股热气不停地顺着针尖流进来,驱散了深藏在身体里边的寒凉,如同泡在温水里一般,那些积累的疲惫层层上涌,桂花只觉得好困好困,就跟几天不曾睡觉似的,甚至连句话儿也没说,就眼睛一闭沉沉睡去。
过得有一刻钟,鱼姐儿按着顺序收了针,看着她也叹气其实这样的温补针效果远没有这么大,桂花能睡这么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底子太虚了。
张知鱼给她盖好被子,收了针一出门儿就见纯氏阴沉着脸盯着桂花的屋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还真当自个儿是个大家小姐了,天还没黑就躺到床上去了。”
张知鱼理也不理她,只跟坐在院子的万老头道“万爷爷,桂花累得狠了,阿公让我来给她扎针,她没睡醒前不要叫她,不然下回还得扎一次。又得多收一笔钱。”
万老头一下就想起给出去的那些钱,差点被口水呛住,连连点头道“你万爷爷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我能让桂花睡不饱谁吵她我揍谁,你让你阿公放心。”没事儿少惦记他的钱
正准备敲门的纯氏脚步一滞,看着鱼姐儿就笑,“就你你这点大还能给人扎针”
张知鱼眼珠子一转就叹“桂花嫂子,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长辈跟人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难道你还记恨万爷爷”
纯氏看着面色不善的爹被噎得一下没想出话儿,只道“你可真不像你们老张家的孩子。”
张家人嘴都笨,不想生下来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夏姐儿说她一句,晚上就能往你家粪坑丢炮,没得人敢招她。
鱼姐儿就更不用说,满巷子小孩儿谁有她精,小小年纪就笼络得张家把传给子孙的手艺都给了她。
张知鱼才不管纯氏怎么想的,见大家都远远地避着桂花的屋子,便满意地迈着腿儿往顾家走。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