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君兰柏神色复杂,叹了口气,“何必做到如此地步,我……”
唐书越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止住:“行了,肉麻的话不必说,其他话我不爱听,你还是闭嘴吧。”
君兰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唐书越目光扫过季弦思和晕过去的赵承微,方才的柔软一复无存,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凌厉:“先回驻地。”
君兰柏点头,他走到唐书越并行之位,在经过季弦思身边的时候,身形微顿,说了句谢。
季弦思心下微嘲:她道歉都来不及,君兰柏竟反向她说谢。
等回了明剑山庄的驻地,赵承微被安置好,唐书越目光深沉地看向季弦思,最后又落到君兰柏身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在轿中不见了?张雅客呢,他什么都没说就往我这借了好些人,如今尽数遭白魁袭击,你又要怎么赔我?”
怕季弦思再受为难,君兰柏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顿了顿也问:“玄姑娘不是没有修为在身上吗,今日突然不见,难道是遭劫?”
“还有张公子……虽说他的本事不应当让人担心,可这么久了他还没回来,我看要不然还是……”
唐书越甩手止住他的话题:“你刚才是说,赵承微晕过去最后一句话,是指认她与魔界有勾结?”
君兰柏神色也有些许微妙:“不过我相信玄姑娘,这当中定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误会,等承微醒了,或许就能解开了。”
唐书越嗤笑:“现在说这个太早,你这么相信她,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对得起你的这份信任。”
君兰柏仍坚定道:“我还是相信……”
“行了,你,过来。”唐书越打断他的话,她对着季弦思微挑下巴,“今天的事,你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
季弦思还没缓过神来:“什么交代?”
“你不知道?”唐书越一声冷笑,她远眺山下分散到各处袭击各门派弟子的白魁,缓缓道,“张雅客是你带来的,我就不算了,但今日你突然不见,张雅客借了我明剑山庄三百名弟子下山找你、死伤不少,这笔损失,你不该有个交代?”
季弦思立时一诧,不多时又恢复了正常神色。
她没想到张雅客为了找她竟然向明剑山庄借了三百人,更没想到区区一个自己又让山庄添了折损。
此事错在自己,她无论如何也推脱不得,至于交代之法,却是万万想不出来了。
她低头道:“我……”
“够了!”唐书越头一次毫不客气地对她表现出嫌恶,“累赘永远只是累赘,你再怎么给自己找借口,都无法改变你只会拖后腿这个事实。”
君兰柏神色一变:“夫人……”
微张的唇愕然半晌又闭上,季弦思放弃了为自己辩解这个想法,只是说了声“抱歉”。
“道歉的话,还是留着跟我明剑山庄活着回来的弟子说吧。”唐书越复又望向山下涌动的白色,“我问你,山下那些白魁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各宗门派出去打探魔世消息的探子不少,但没几个人能闯过幽篁林,反而魔族像知道今日明剑山庄防守无人似的,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说,还连累其他宗门,顺势将灵脉山围了起来。
如果是巧合,唐书越还能骂上一句段时晟运气真好,但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魔族的奸细,那嫌疑最高的,一定是底细不清的季弦思。
——何况现在还有赵承微的证词,虽说目前还不知道赵承微判断季弦思是魔界奸细的证据是什么,但明剑山庄的门人向来谨言慎行,若非拥有足够的证据,赵承微绝不会轻下断言。
那么当下的要紧之事就成了等赵承微醒过来,除此之外,还要确保这段时间白魁不会攻上来。
唐书越神思一转,飞快想到应对之法:“先把纪玄心押下,等赵承微醒来再说,再给我准备百升燃油,我要亲自去把这白魁之困给解了!”
立马有人下去准备,看到季弦思被架住,君兰柏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夫人……”
唐书越深吸了口气:“我知你良善,但她若真是魔界细作该怎么办?再者,若她真与魔界无关,我还会冤枉了她不成?”
唐书越行事干脆利落,有时虽然手段狠辣了些,却也算有分寸,只要季弦思罪名未定,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点君兰柏很清楚,他更知道要改变唐书越的想法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只好妥协:“承微醒来之前,千万不要对玄姑娘用刑。”
“这点我自然知道。”
解决完君兰柏这边,唐书越刚准备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对着架住季弦思那二人道:“还有,在我回来之前,切记不可让张雅客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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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脉山背面的峡道口前,满地白魁尸骸狼藉。
阴暗的血色布满了整条峡道,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