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君兰柏这样的结局能让她好受不少。
她正沉浸在那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里君兰柏带给她的难过之中,迷麓峰突然又起了一阵风。跟迷麓峰平时迷惑人心的雾风不同,季弦思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踩踏枯叶的清脆声响,正要竖起耳朵听,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清雅的声音:“惊迟,你那边检查完了吗?”
声音未止,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雾中愈渐真切,恰巧顶上一枝树梢被风吹偏,漏下少许本该被遮挡的初阳。下方雾散了些,那道身影便更真切,从容不迫地闯入人的视野,几乎捉得人移不开视线。
听到君兰柏的声音,傅惊迟连忙转过去跟他回禀:“兰柏公子,这边找到个没修为的姑娘。”
君兰柏轻轻“哦”了一声,他缓步走到季弦思跟前,却见对方立马转过了身,拿背对着自己。
君兰柏轻轻咳了声,有些疑惑:“姑娘?”
季弦思也觉得自己的举动突兀,但她现在实在不想看到君兰柏,除了怕被认出来以外,还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心虚。
心虚什么?做了那些恶事的人又不是她——但那又如何?当初是恶魂霸占着她的身体,于是所有人都以为那些事是她做的。
是这具身体当着众人的面说君兰柏配不上她,也是这副身体当着明剑山庄和青岳峰长老的面说出悔婚之言,虽然现在看来真正沦为笑柄的是她自己,但君兰柏也确实从这些事情里受到了不少伤害。
季弦思又觉得很庆幸,还好君兰柏没有沉溺在那件事里出不来,不然她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季弦思捏着嗓子,装作娇弱无力的样子:“我脸上长了斑,不敢见生人。”
傅惊迟疑惑她异常的举动:“没有啊,我刚才看姑娘还是好好的。”
季弦思恨他拆台,继续道:“刚才是你没看仔细。”
她怕傅惊迟追问,又飞快说:“两位公子方才说什么来着,大战将启是吧?我会离开的,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你们先下山就好,不用管我。”
君兰柏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只觉得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没追问,只关怀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季弦思摇头:“我自己就能行。”
傅惊迟还想跟她分析一下这迷麓峰有多危险,君兰柏捉住他的手腕,在季弦思背后摇了摇头。
他朝着季弦思一拱手,也不管对方看得见看不见,说:“既然如此,这山上危险,姑娘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还请尽快离开。”
听到身后传来渐远的脚步声,季弦思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头看君兰柏二人的背影,十月渐冷的天气,君兰柏身上盖着一层算不上薄的氅衣,他素有咳疾,却从不见狼狈,此时匆匆离去,依旧气质如兰柏,看上去不像前来疏散民众的领队,而更像出来游玩的公子。
这十二年……季弦思想,他们好像变化都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