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了一个?”
“那明剑山庄的庄主和庄主夫人都无隐疾,好好的干嘛自己不生,非要从旁系过继?”
这人压低了声音,又装模作样地巡视一圈:“这其中的门道可多着呢,你们入门晚,不知道这几个大门派里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敢多说,让其他师兄知道了拔了我舌头。”
其他人纷纷噤声,几刻推杯换盏过后,兴许是胆子大了起来,又有人将这话题重新引起:“……若明剑山庄真有个女儿在魔界,这回的伐魔之战,他们真心肯出力?”
另有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有小师叔做明剑山庄的女婿,就算他们真有个女儿在魔界,难道能为了她跟师兄掰了面子?”
一开始说话的人道:“你这话被小师叔听了会不会被拔舌头我不知道,但如果是给他家那个母老虎听到了,只怕是真活不长了!”
其他人顿时哄笑做一团,他们大概是常年被困于教条森严的宗门当中,鲜少出门,如今甫一踏入热闹的人世,难得多喝了酒,露出点本真性情来了。
天色渐晚,几人醉态毕露,各自打着酒嗝相互搀扶着出了客栈。季弦思面色凝重,刚才几人透露出关于明剑山庄的言语不多,却句句珍要,每一句他们酒后的言笑谈资,都在告诉她在自己错过的这些年里,明剑山庄出多么大的变故。
“季姑娘?”
头顶一道声音炸响,季弦思怔怔回过神,在对上张雅客担忧的目光之后,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怎么了?”
张雅客指了指她面前的菜:“姑娘胃口不好?菜都冷了,也没见你吃几口。”
季弦思勉力笑着,心道她原本还有一点胃口的,可到现在,却是真的怎么也吃不下了。
她干脆撂了筷子,对着张雅客歉然一笑:“大概是伤没好全之故,让张公子平白多破费了。”
张雅客摇头,又蹙起眉头做担忧状:“姑娘何处还有不适?这镇子上应该有医馆,先把病看了吧。”
几次劳烦对方,季弦思也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张雅客提出的却是她最不能拒绝的,她要尽早养好身体,她还要回去,还要向爹娘解释,就不能再拖着这副病体。
想了想,季弦思道:“不知张公子是哪里人,他日我若有机会,好衔草相报。”
张雅客淡笑:“居无定所,飘萍无依,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今日不过顺手行善,还请姑娘不必挂怀。”
“啊?”季弦思讶异,“那灵儿姑娘……”
张雅客道:“她跟我一样,都是头一回出门,路上正好遇见,就顺道结伴了,说不定哪日方向不同,便再分开。”
季弦思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以为张雅客跟灵儿姑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没想到他们说分开就能分开,而且见张雅客的样子丝毫也不留恋。但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因为他们随时能分开这一点就断定他们的关系不好?这正证实了他们都是潇洒自如的人,正因为他们都能如常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分离,上天才安排他们有了这一段同路。
季弦思心头突然闪过一句话:飘零此身红尘客,萍水人间一雅人。如今用来衬张公子和灵儿姑娘,倒是十足十的般配。
季弦思哑声半天,又听见张雅客笑:“姑娘怎么了?”
季弦思低头:“没……那就劳烦张公子了。”
张雅客说了声“无碍”便付了酒菜钱,他给灵儿姑娘写了张传讯符,确定没有其他疏漏之后,引着季弦思去找医馆。
这一路耽搁下来废了许久,等安顿下来时间已晚。灵儿姑娘也回来了,她依旧没化作人身,径直飞到张雅客身边,却不停留,好似在说话。
像是在印证季弦思的猜想,与蝴蝶相对的张雅客不时点头轻嗯,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对季弦思说:“看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了,这次众仙门赶来的速度很快,只怕这周边不少地方都要沦为伐魔的战场。”
竟是来传递这个消息的。季弦思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可知都有哪几个门派到了?”
“许多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门派都来了,不过花台镇只有青岳峰和明剑山庄坐镇。”
季弦思有些意外:“这么多?”
毕竟这座镇子地处偏远,人少地窄,她还以为会随便派一个小门派来疏散百姓。
谁知道竟还派了明剑山庄来。
张雅客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花台镇虽然小,但背靠迷麓峰,离幽篁林也不远,是魔界与人界的重要通道之一,我想他们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把青岳峰和明剑山庄安排在此处。”
这倒也是。季弦思心道,她竟然把这茬忘记了。
不过也好,明剑山庄就被安排在此处,也省得她再想破头该如何去找。
只是她要跟爹娘团聚,之后的路,怕是不能再跟张雅客二位一道走了。
理清思绪,季弦思再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