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瞿意融鼻头一酸,憋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俯下身抱住了面前这个瘦弱憔悴的妇女。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本就为了替家里还债失去了一双腿,现在又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女儿,她真的不知道女人以后的日子将要怎么挨过去。
临走前,瞿意融还是将银行卡塞给了胡皎月的父母。
这是她能为少女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也就是当她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吧。
出了殡仪馆后,周围树木稀少,仅有的树木也是刚栽了没多久的小树,比人高不了多少。
失去了遮掩后,太阳毒辣的光线直刺向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又疼又热。
行走在日光下,瞿意融只感觉太阳穴至后脑部的神经高度紧绷着,困倦袭来,加上恹恹的情绪,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回家闷头睡上一觉。
余怀笛看出了她精神不对劲儿,主动与她交换了位置,换成自己开车。
扣上安全带后,发动机的声音一响,困倦便不知疲倦地袭来,瞿意融调整了座椅的位置,身子乏倦地向后倚着,最后不知不觉睡了一路,直到车停到小区门口附近的停车位上才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后,熟悉的环境入眼,顿时安全感就地提升。
清醒后,她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儿来,忙着追问着一旁正欲解开安全带的余怀笛:“你先把我的车开到这儿,那你怎么回去?”
余怀笛抬头瞄了他一眼,温声道:“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瞿意融正欲再说些什么改变他的想法,余光从侧窗滑过,刚准备收回时又重新落了回去,在那辆熟悉的钛银灰色奔驰上仔细确认了一眼。
心脏在这一秒毫无章法地乱跳了起来,她抑住嗓音里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下意识地开始四下搜寻起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在不远处小区门口保安室外,看见了正站立着与保安聊天的那人。
不知正聊到什么,他平日舒展的眉眼此时微微蹙起,脸上有一丝藏不住的忧色。
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神,身旁的余怀笛继续着手中解安全带的动作,然后一句话将她神思拉了回来:“那我先走了。”
瞿意融只能一前一后同他下了车,随着车门合上发出的声响,引得站在保安亭处那人的目光投来。
瞿意融来不及躲闪,四目隔空相对,有什么东西在午后烈日下燃起。
下一秒,邢舟匆匆结束了话题,目光一直望着这边,长腿迈开大步走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后男人在距自己一小步的距离处停下。
瞿意融抬头,邢舟正欲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又克制隐忍收回手的动作恰好落在她眼底。
因为二人距离过近,那人坚毅隐忍的声音如同在附在自己耳旁响起:“我来晚了。”
这句话响起的瞬间,瞿意融几日来在外人面前高度紧绷的情绪、故作坚强的伪装再也兜不住,尽数化作刺向心窝的利刃,下一秒,她鼻头止不住地发酸,眼泪如雨潸然而下。
淡然立在二人身后的余怀笛意识到眼前男人与瞿意融关系非同一般,识相地后撤一步,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