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你平日里怎么看我不顺眼都可以,但二位大人是开国元老,你不可胡乱说一些没有证据的事。”
“没有证据?好,我承认我没有证据。”
宋庭芝今日也不是没有准备而来的,外面的兵都是他的,他计划得很好,若是今日得不到这些老臣的支持,他想要控制内庭先夺皇位。
反正尉迟兰不在京城,宋明璋手上没有多少兵,就算是他王府的府兵冲进皇城也为时已晚,宋庭芝喊道,“司青。”
并未见人,宋庭芝感觉不妙,目光一闪之下,只听一人打破这尴尬气氛。
“卑职来晚了,叩见陛下。”
宋庭芝问道,“尉迟兰?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尉迟兰对宋庭芝笑了笑,“事情是这样的,卑职在去平江的路上想通了,还是回来辅佐先皇,没想到刚踏进皇城就听见先皇驾崩之事,如此一来,卑职只能回来辅佐新帝,顺道还带了些自家兄弟来。”
宋庭芝抬眼见殿外全是尉迟兰的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宋明璋,你早就算计好了。”
“九弟,你别这么说,你我彼此彼此。”
宋庭芝冷冷一笑,也慢慢跪了下来,虽然他不肯承认,但这一仗他输了,没关系还有机会。
“臣弟叩见陛下,恭贺四哥新君继位。”
只有站在不远处的宋明璋亲眼目睹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紧自己的官服。
虽然宋庭芝不肯承认,但这一仗他输了。
依着祖制,国丧二十七日,宋明璋必须穿着丧服在皇宫中服丧二十七日。这二十七日谭辛没见到宋明璋,只是被软禁起来。
宫人们只敢限制她的自由,却对她礼遇有加不敢怠慢,他们都知道这位是他们日后的主子。
每天夜里谭辛睡着之后,他们的新主子宋明璋都会悄悄站在她的院子外,有时候站很短的时辰,有时候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
院里的小太监本想叫醒她,可宋明璋却不准,也不准这院里伺候她的人告诉她。这些奴才哪里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这一夜伺候谭辛的丫鬟故意往火炉里加碳时少放了一多半,半夜怕冷的谭辛就被周遭的寒冷给弄醒了。
她听见门外有声,点上灯,“进来吧。”
等了许久宋明璋才进屋。
“宋明璋,现在的你达成心中所愿了吗?”
宋明璋不答,谭辛推开窗户,天气早就不像过年时那般寒冷,只有谭辛畏冷,“我瞧着这几日皇宫里忙前忙后的人,想着你必定已经达到心中所愿了。”
“你怎么还烧碳?可是生病了?”
谭辛摇摇头,“或许今年比往年更冷一些。”
“嗯。”
“再往后我见你就要行大礼了是吧。”
“你可以不跪。”
“往后我就不能宋明璋宋明璋的叫你了吧。”谭辛兀自笑起来,她是个美人,笑起来也漂亮,可她杏眼里没有快乐,笑着笑着眼泪都下来了,“若是再这么叫你,怕是也要被宫里的老先生们教训了。”
宋明璋想说不会,他们不敢,可话到嘴边却只是沉默。
“宋明璋,你打算一直关着我吗?”
“你能关我一辈子吗?”
宋明璋问道,“那天我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谭辛点点头。
宋明璋起身推开门,平静得犹如他俩在讨论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清楚之后告诉我答案。你是为了刺杀我父王所以才接近我和我在一起的吗?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给我时间了,我现在就能回答你。”谭辛的话让宋明璋止步,“我起先只想在这个偌大的京城里找一个靠山,没想过其他事,我一个亡国公主怎么能有本事接近皇帝呢?可是人就是如此,只要得到了甜头,哪怕是一点点就想要更多甜头。我发现原来我背后的靠山是你,是宋毅最喜爱的儿子……”
“回答我!谭辛,你只要回答我,不需要和我说过程。”
谭辛浑身一震,“我发现是你,我想帮你出谋划策,我在宋庭芝和你之间反复考察,最终还是选择你。”
宋明璋冷冷笑道,“所以我在平江出事,你舍弃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宋庭芝单枪匹马来平江救我于危难,还真是为难你了。”
“我发现你对我的感情不一样,我就想要更多更多的甜头,我想要接近宋毅。”
“所以谭辛,你回答我,是不是!”这话说得就连宋明璋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可怜,卑微地乞求她的爱。
“是!”谭辛的眼泪滴落下来,“我是!”
宋明璋至始至终也没回头看她一眼,只轻声说了一声“好。”
“你自由了,谭辛,我放你离开,你我此生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