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直起身子,指节盈盈的右手解开了黛青色的腰带,黛青色的外裙被她尽数剖下,始终没有听见裴钰开口说话,她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原本迟疑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坚定了。
他不是喜欢这张美人面吗?
他既然想要她的身子,那她就给他。
只求世子得偿所愿以后,可以放她离开。
只要他放她走,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因为跪坐在地上,黛青色的衣裙堆积在她脚边,像是一朵娉婷袅袅的荷叶,而她着一身水红色的中衣、是最为娇艳的荷花。
她的右手拉着中衣系带,她不敢去看裴钰的神情,咬咬牙便视死如归地解下了中衣系带,她动作徐缓地褪下上衣,露出白如雪的香肩,上身除了一件素色肚|兜再没有旁的衣着。
这是她最后的衣物,也是她最后的尊严。
见他还没有开口喊停,秦明殊犹豫一番,正准备伸手扯开肚兜的系带,忽然听见裴钰嗓音冷漠道:“够了,秦明殊。”
她愕然抬首,却看见他抬首一饮而尽青花盏中的凉茶,随后动作云淡风轻地将那个青花茶盏扔在了地上,碎瓷裂开、瓷片四溅,碎瓷若有似无划过她的面容,她不疼痛,她只是觉得疑惑不解。
他又生气了。
秦明殊想不明白,她不愿意、他生气;可现在她愿意了,他却似乎更加动怒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猜不透裴钰的心思,她与柳望月年幼相识、年少相知,他们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她从来不用揣测柳望月的心思,是以男女□□于她而言仍然是陌生的。
哪料如今碰见裴钰,她处处碰壁,做任何事情都会惹到他。
他既然如此不喜她,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为何不愿放手让她离开?
那根素色肚兜带子挂在她纤细修长的脖子上,被她方才那么轻轻一扯、要掉不掉,很是可怜。
不等她想明白,裴钰就蹲下替她重新系好了脖子上的肚兜带子,他冰凉的指尖拂过她温热的脖颈,秦明殊下意识颤了一下身子。
晨露带霜拂花枝,花枝颤颤巍巍却避不开。
紧接着,裴钰就讲她脱下的中衣从地上捡了起来,替她重新将水红色的中衣穿好,等到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衫,他这才用右手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眸看着他,却在触及她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时,他眼神微微一顿,心底的怒火稍微消散了一些。
但语气还是冰冷如霜,教人心头一颤,“秦明殊,我还没这么下|贱。”
她把他当初什么。
恩客?
话落,他便松开了她的下颌,他的力气明明没有很大,可偏偏秦明殊却身子不受控制地侧向一边,她想不明白,无缘无故,他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她右手撑着地面,目光柔弱无措地看着裴钰。
他到底想要如何,她身上没有任何值得他费尽心思的地方。
“秦明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只要熬到柳望月科举结束,你就准备自戕,届时柳望月已经是朝廷命官,我定然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再过分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嗤笑一声,裴钰姿态悠悠然重新做回藤木椅上,目光冷淡中流露些许讥讽,“明殊,你太天真了。”
闻言,秦明殊的身子颤抖的更加明显了,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切中她心思,方才被他推开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他不愿意放手,可是她也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后宅中,那便只能等柳望月有自保能力以后再自尽,科举结束后,他就是朝廷命官,除了陛下,没有人能够明目张胆伤害他。
可是现在裴钰无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
他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留给她。
她双手掩盖在黛青色外裙下,指甲早就嵌入掌心、深可见血,她仅有就是这张美人面、还有这具尚且冰清玉洁的身子,可是他都不要。
她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