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专门禀告给他。
是以经过皇后提点,顾长明哪怕知道了自己今日直接进宫的举动多有不妥,去还是必须要去御书房一趟。
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顾长瀛还在批阅奏折,见顾长明来了,他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折子,随口道:“太子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
顾长明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皇后同他说过的话,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这才神色恭敬道:“儿臣知晓父皇派儿臣去江南是为了历练儿臣,儿臣定然不会辜负父皇的信任。”
“同时,儿臣也知晓父皇此举是为了彰显天家仁慈,可是江南州府众多,儿臣又则能一人揽功,不如让三弟、五弟和七弟一同南下,如此才能将父皇的福泽洒向黎民百姓。”
他一开口,皇帝顾长瀛就猜到是皇后教给他的这番话,只是这话无伤大雅,况且正中他的心思,他如今正是鼎盛之年,可他这些儿子却在明里暗里拉拢朝臣,一个个都真当他是死了不成?
挨个敲打有些麻烦,索性一起送到江南,他刚好能趁着这段时间清理一下他们在朝廷中势力。
“太子近日懂事了不少,朕允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退下吧。”
见父皇一口应允、没有多问,太子顾长明舒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疑惑,只是他也知晓,这些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跪谢圣恩后便离开了。
顾长明原以为父皇是在敲打他,可如今居然同意将他那些皇弟一同放逐江南,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绪。
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母后在坤宁宫说的那些话,“顾长瀛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你现在就算去御书房求他,他也不会心软,说不定还会猜疑你。”
“你不就是担心那些庶子会在你离开后收拢人心吗,不如就将他们一起带走,你贵为太子都要去江南平寇,那些人也不应该太清闲。”
他畏惧父皇,却更畏惧母后,他从出生就养在宫外,年少时才被接进宫,他一直都知道他是当朝太子,可是那又如何,他连皇宫都不曾见过。
年少回宫的时候,他早已习惯了浪迹花丛、不学无术的日子,他也知道自己难堪大任,他更知道自己那些皇弟都比他强,可是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能养在自己母妃身边,只有他自出生就被送到了宫外。
明明是当朝太子、身份尊贵,却偏偏见不得光,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不见天日。
母后对他失望,起先还会动怒、甚至动手打他,后来见他烂泥扶不上墙,也就渐渐歇了那些心思,到最后就连见他也不愿意。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草包。
他也曾挑灯夜读,可是年少性子已经定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他根本看不懂,朝中大儒也从未真心传授过他知识,不敢、不愿。
出皇宫的时候正是下午,灿阳若金,顾长明策马奔向花楼,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知道那一日,他说不定忽然就死了。
既然如此,他每天都要肆无忌惮地活着,用权力去欺压旁人,地位高的他得罪不起,难道平民百姓还不能任由他欺负吗?
谁敢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死无全尸。
秦明殊一直待在屋子内,自从让她回屋后,世子就未曾再让她到身边伺候,她坐在梳妆台旁,雕花铜镜中映照出一张灼灼似桃李的美人面,窗外的春光那样好,她却看都不看。
眼神空洞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有些事情渐渐浮出水面,蛛丝马迹串联起来终于到了她无法忽视的地步,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她不愿接受的一件事情。
世子或许对她有意。
除了这张美人面,她没有旁的长处,她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容貌而沾沾自喜。
容貌是天生的,单论容貌,京城中貌美的贵女不在少数,且她们饱读诗书、身份尊贵。
她是最为平凡不过的落花,不值得世子为她费心。
秦明殊下意识伸出右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有些事情她早已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