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宋清玹沉迷于看话本,好几日都没有出去闲逛。
沈韫来看她时,见着就打趣她,
“要是以前在老夫子手底下念书的时候有这般用功也不会年年考倒数了。”愁的胡子花白的老夫子差点秃了头。
宋家小姐除了学习,其余什么事情都感兴趣。
她银牙都快咬碎。
听听!这是人话么?
她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名誉,为自己正名。
“我往日都是正数第二十五!那次要不是因为翟府足足有五位公子没来!我怎么会差成那般?你少瞧不起人了!哼!你定是还记恨于心,始终对我当初向夫子告你状的事怀恨在心!”
沈韫轻飘飘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待会就要出去一趟,可有什么想带的?”
被他的态度激怒,宋清玹气哄哄得仰躺在美人榻上,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扭过头,不理不睬。
讨了个没趣儿,沈韫就也没在问,自个儿回房里收拾去了。
临走前,又拐来宋清玹房里看了看,就这一会子功夫,她又换了个姿势。
“咳咳——”
沈韫掩唇轻咳,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里头的小姑娘快要烦死他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狠狠一瞪人,重重得哼唧一声,头一扭,又翻过身去,就是不他与讲话。
沈韫上前几步,轻戳她毛乎乎的头顶。
“荞荞,别成日里都躺着。”
她置若罔闻,慢慢悠悠翻着话本,一时寂静中只能听见哗啦啦纸张响动。
清俊男子发出一声轻笑,眼里闪烁着愉悦的光。
掐上一把背对着他的娇艳小脸蛋,“我走了。”
顺手取走了清玹放在案几上准备接档的话本子,她手里头的是上部,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看完。
一出府,他径直往喜乐楼去。
此时正坐在酒楼雅间慢慢悠悠品着茶等客人来。
“吱呀——”
门从外被人打开,立在一侧的宝碌瞧了一眼,赶忙躬身行礼,“林家小姐。”
闻言,沈韫抬眸看去,女子身着浅粉衣裳,脸上略施粉黛,容色姣好,神情温柔含笑,端是一副名门大家风范。
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为女子倒了一杯热茶。
“林姑娘,请坐。”
林舒安微微颔首,扬起嘴角细声细语道:
“多谢。路上耽搁,让丞相大人久等了。”话语中含着一丝歉意。
沈韫瞧了一眼她,温和地说:“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她就没再说什么,雅间内安静下来。
沈韫随意寻了个话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她早就听说沈丞相为人谦和且年轻有为,今日一见倒是半点假也不掺和。
与他相处,确实让人感到舒适。
所有女子应当无一不幻想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夫婿。
但是可惜,沈林两家不出意外的话,结亲是必然。
宋家这一垮,御史之位空缺,暂时还没有人选上任,事务暂由门下各官员代为处理。一向跟宋家走的近的沈家自然也会引起这位多疑天子的猜忌。
况且民间有传闻,据说沈家也不干净,宋府名下的地皮商铺兴许就是沈韫为讨得未来老丈人欢心送的,只不过丞相手段高明,没被抓着证据。
皇上近日来盯沈家盯得紧,沈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势必会影响到朝堂局势。
现在朝中两方势力已难平衡,眼下已有渐渐向太尉倾斜之势。一旦太尉趁势而为再次出手,彻底将丞相府踩在脚下,独自揽权,天下就岌岌可危。
天下可平权,可分权,就是不能一人专权。
她的父亲此前一直处于中立,既不跟丞相府走动,也甚少与太尉来往,独善其身。可眼下,不管是为了结谋自保,还是为了天下局势的稳定,这步棋不得不走。
太尉出手狠辣,下一个被抄家的指不定就轮到了她延尉府。
现在朝廷百官大多数都还不敢轻举妄动,都在岸边观望这浪潮到底扑向何处,但唯有在危机中方可孕育新机。
林舒安比谁都明白这是一局险棋,也是一场赤果的交易。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来,“看来我们想法一致,我就在家中静候丞相佳音。”
“林小姐请慢走。”
沈韫扭过头,“宝碌,还不去送送林小姐。”
“好勒。”宝碌快步上前几步,率先打开雅间的房门,躬下身子,“林小姐请。”
宝碌送行足足送了两条街,心里琢磨着这可是未来主母,定要好好卖乖讨巧一番。
等宝碌回来,一向耐心颇高的沈韫有些不愉,一杯茶已饮尽。
“动作利索些!”
宝碌吓得浑身一抖,膝盖一弯,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沈韫懒得看他,抬手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
“对面铺子里头的糕点口味上佳,你去买些来。记得包裹严实些,回宅子里姑娘还能吃口热乎的。买好也别急着过来,你再去街尾那家淑华斋问崔老头要些新进的胭脂水粉。”
“好勒!这就去!”宝碌一口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