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甚至可说是麻木。
所以当她再次清晨转醒,发现自己又和这只人妖兔子睡在一起,而且还是自己主动怀抱着他睡,而这只美艳兔子也毫不客气地微笑着搂抱住她,拿她当上好冰枕用时,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然而当她冷冷地掀开压在她身上睡得烂熟的玲珑下床时,她发现了一件不太习惯的事。
蓝轩大人,立在床对面。
他温柔地看着同床共枕……不不!是她做枕而睡了一夜的玲珑和花素颜。
花素颜并没太放在心上,也许天下间也没几样东西能穿透她的冰霜容颜进入她心里。当然,玲珑是一个天大的例外,不……基本上他是全人类的一个例外——一只兔子精居然投错了人胎……
可蓝轩却并不这么认为。
当她来到蓝轩面前,和平常一样想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时,他突然伸出那只修长白晰的大手,猛地圈住她的细腰,将她一下子拉进怀,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她。
花素颜大惊,虽然她没喊出口,可眼里已再不复平日的冰冷漠然。
终究,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
蓝轩的体温异常灼热,贴得那么近,让她感觉到一股平日从未感觉到的不习惯。她抬起头,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却也映着一种男人的霸道。
无须半点遮掩。
她骤然间却莫名地心慌起来。
不是的!她的蓝轩大人……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温柔祥和,像个长辈,像个保护者,像个最温暖的怀抱,守护着她,将她自那深渊拉回来,用他的怀抱让那个绝望的她安下心来。
可——不是这样的怀抱!
这样……让她怪异的……属于男人的拥抱……
蓝轩没给她彷徨太久的时间,拉着她,柔声道:“我们去吃早餐吧……”说着已牵她走向门口。
花素颜突然有丝害怕,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陡然回过头,看向床上的玲珑,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等等……玲……”
慢着,她想喊什么?
那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她……是想喊什么?
和昨晚一样的奇怪,她向来平静无波的心,居然突然想依赖这个古怪又妖异的男人,甚至超越了依赖蓝轩大人!只因为,她还记得他昨晚伸过来的那只手,那么冷,那么寒,那么无助——就像那天夜了,顶着满天幽幽凄凄的星月,他拉着不智的她爬上屋顶,满嘴胡扯地陪伴在她身边。
那天晚上,她是何其无助,何其想哭。
虽然她最终没掉下眼泪,没有打破玄冰寒女的保护壳,却在昨晚,心焦忧忡之际,掉下了所有无谓的坚持。
那夜,他的手是如此温暖,因为那股温暖,因为他带着她爬到屋檐上,因为他们不好好休息反而整夜躺在那里看不实际的星月,她才能坚持回到客栈。当他拉着她的手时,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比她略高的背影,比她略宽的肩膀,比她略大的手掌。
原来,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无稽,其实,并非真的单纯胡闹。
——小娘子虽然好像很好强很冷漠,可,毕竟还是个普通的女人。既然如此,偶尔依赖一下人家,又有何妨呢?
他又说:
——小娘子你看到那颗星没有?就是那颗!我把它送给你,你就别难过了。
虽然外表妖艳狡猾,桃花带笑,可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细心的男子。
会看破藏心底最深处的真实……
花素颜似乎就这么怔怔地犹豫了一下,而床上的玲珑也终于揉揉他红红的兔子眼,迷迷糊糊爬起身,茫然地看着花素颜和蓝轩,不解地歪过脑袋:“怎么了?你们……昨晚一起来夜袭吗?”看来他那尚未清醒的兔子脑袋,只认得“夜袭”两个字。
可蓝轩并不如此认为。
“走吧,素颜。”没理会玲珑,蓝轩幽雅地收紧放在花素颜腰上的大手,将她带了出房。在跨出房门时,回了一记阴沉的目光给床上的玲珑,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而花素颜,似乎也朦朦胧胧回了一下头。
眼里尽是迷惘。
玲珑庸懒地靠在床上,不太明白:“怎么了?小蓝蓝是昨晚吃错药了?还是疗伤疗到走火入魔?”算了,不管!他还没睡够呢!都是他们不好,一大早就跑他房间来夜袭,还要袭得那么大声,把他都吵醒了!唉,真是一对不懂得体贴人的小情侣!
到了吃早餐时,一切似乎已恢复了往常。
花素颜终究没说穿昨夜的种种,玲珑也绝口不提。也许那是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只有她和他独享。因为无论外表装得多么冰寒或多么妖魅,只有她,也只有他,才会知道踏在那个死亡边缘时的无助和绝望,才会在最脆弱的时刻,想诉出那一句唯一的期望——
妈妈,我好冷。
冷得这一生都不可能只靠自己的体温存活,冷得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