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睡的跟小猪一样，又背又抱的也没醒，陈伶陪他坐后面，把小猪头放到自己膝盖上，给他抻了下衣领。
陈运洪和老婆坐前面，陈运洪握着方向盘，往家的方向慢慢开，一边通过透视镜看陈伶。
“爸，你想说什么？”
“呃，没有，我就是看看你伤着没，这胳膊才刚养好点儿。”
“没事儿，妈一直保护我呢，爸，妈，对不起，”陈伶咬咬唇，主动认错，“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才引起了后面的事，本来可能不用这样的。”
听见女儿居然改口叫妈了，陈运洪整个人都呆了呆，一时没接上话。
“都是一家人，你给弟弟出头有什么错？”秦艳茹忙回道，她倒是比较镇定了，刚才在派出所，就已经听陈伶叫过，现在听她没改回来，心里虽依旧酸涩不已，但也没太表现出来。
陈伶不再吭声，只低头看着膝上陈硕的脸，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到家停好车，陈运洪背着陈硕往上走，陈硕可能是觉得颠簸，睁开眼软绵绵喊了句“妈妈”，两手搂住他的脖子。
陈运洪心疼的拍拍他的小屁股，“是爸爸，接着睡吧儿子，马上到家了。”
闻到熟悉的气息，陈硕把脸贴到爸爸肩上，闭上眼放心接着睡。
秦艳茹抢在前面去开门，进屋把陈硕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跟陈伶说：“伶伶，你在小屋对付一宿吧，让陈硕去大屋睡，再有一会儿，你爸该去市场上菜了。”
“不了，让我爸也躺会儿吧，陈硕睡他自己房间就行，换床怕他睡不好，我去沙发睡。”
陈伶在一边扶着，让爸爸把陈硕放到他自己小床上，帮忙脱了鞋和外套，给他盖上被子。
“那伶伶，你去洗洗吧，我跟你爸先回屋了。”
陈伶没去卫生间，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还没调整好自己情绪，现在毫无困意，手机在大衣兜里一闪一闪的，她掏出来看了下，赵子杰打了十几个电话，又发了几十条微信。
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
陈伶皱着眉点开，赵子杰却没什么事，只是一直在问“你在哪儿”。
她看看时间，最后一条信息是十分钟前，这都两点了，怎么还没睡，是在值夜班吗？
她回了句“家里”，赵子杰电话马上打了过来，铃声响起时吓了她一跳，她迅速挂断，怕吵到家里人。
她走到阳台，回拨了过去，赵子杰一秒接起，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着急：“你在哪儿呢？老刘说你走了啊。”
“我在我爸这儿，你怎么还没睡？”
“行，我想着也是，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儿，我都快到你家小区了，能去你家看看你吗？”赵子杰问。
“家里人都睡了，”陈伶想了想，问他：“你怎么来市里了？”
“嗯，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再拐一条街马上就到，你能下楼吗？”
陈伶想了想，还是穿上大衣，轻轻关上门下楼。
秦艳茹躺在床上，小声问丈夫：“我是不是听见伶伶电话响了？”
陈运洪闭着眼，也不敢睡实，“没有吧，都后半夜了，谁还打电话。”
“今天的事，其实我还挺高兴的，你知道吗，伶伶今天气势可吓人了，比之前在北京医院跟她领导吵架那会儿还厉害，把硕硕同学家长喷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往丈夫身前靠了靠，头轻轻搭在丈夫胳膊上，“而且，今天伶伶管我叫妈呢。”
“我在车里听见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还能听错？我嫁到你们陈家这么多年，前十几年跟伶伶说的话都有数的，没想到出了事，她能这么向着我和硕硕。”秦艳茹满足的笑。
“那是因为你对她也好，把她当闺女，尽心尽力照顾她那么久，伶伶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谁好谁不好，哪能分辨不出来，这孩子就是看着不好处，实际心挺软的，你放心，等咱老了伶伶也能照拂我们俩，会把你当亲人的。”陈运洪也侧过身，看着老婆。
“我也不图别的，咱都是一家人，只要咱家能好，就比什么都值了。”
赵子杰回市里开的他妈的车，陈伶不认识，走出小区门，站门口找了半天也没见到熟悉的车牌。
不过一会儿就过来一辆车，毛毛躁躁的停在马路边上，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果然是赵子杰坐在车里，见到陈伶，他立刻开了车门走下来。
陈伶向来习惯在人前保持冷傲，见到赵子杰面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但赵子杰就是觉得她身上莫名有股脆弱感笼罩着。
待她走近，赵子杰一把把她抱住，他才察觉陈伶的脸都是凉的。
“天气冷，来，进车里说。”
把陈伶送进车里坐好，赵子杰坐回驾驶座才发现，陈伶的眼镜都起了一层白雾。
他伸手拿下来想给她擦擦，发现躲在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