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天空渐渐染上暮色。
沈文枂加快脚步去找客栈,她拍打大门喊道:“有人吗,我要住店。”
等了许久才有小厮过来开门,他探头朝外多瞄了几眼,见只有沈白二人才问:“请问二位打哪来的?”
“我从镀州来,今日才到,不知绪城是出了什么事?”
确认来历,小厮这才让两人进来,进门后又关上了门。“实不相瞒,这最近出了个剥皮鬼,专扒人的皮,男女不忌,闹得人心惶惶。”
想到路上看到的剥皮女子,沈文枂一阵恶寒,“还有这种事,官府不管吗?”
小厮领着人上楼,叹着气道:“管不了,那是恶鬼,岂是我等凡人能插手的。姑娘,到了,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见小厮要把白康年带到另一间房,沈文枂一把抱住他胳膊,“夫君,你也听见了有鬼,我一个人害怕,你怎么忍心和我分居呢?”
白康年闻言,虽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走。
沈文枂从荷包里掏出银两扔给小厮,“替我准备饭菜,送进房里。”
“好嘞。”小厮收了钱笑着下去招呼。
房里只有一张床,白康年也不计较,他已是魂魄,不睡也无妨。他打开了窗户,抱着肩站在一旁俯视街外。
一如既往的看不到半个人影。
沈文枂坐在凳子上,她从包袱里小心拿出画像。桌上放有小厮端来的文房四宝,趁白康年在窗边警惕的功夫,她已经铺好宣纸研起墨来。
“会丹青吗?”沈文枂研着墨突然问道。
“不会。”白德元虽是个读书人,可白康年从小只爱习武,读书也是看的兵书,写字还行,画画就差远了。
还是要靠自己,沈文枂照着秋月白丈夫江千乘的模样在另一张纸上绘下。她画工不错,临摹得很像,只少几分神韵。
沈文枂毕竟是没见过江千乘的,她举着临摹图和原图,问:“怎么样?”
“一模一样。”反正白康年看不出来区别,“你打算贴在哪里?”
“打听消息去酒楼客栈,找人还得是衙门,我打算明天拿着画像去衙门告状。”
“衙门?”白康年眉毛轻挑,找人去报官,还真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你多画两张,明天我们分头行动。”
“你又要丢下我去做什么?”沈文枂闻言手一顿,墨点在纸背上洇开成花。
她当真是怕了白康年,不是让她住鬼客栈就是被通缉,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她一个人扔在绪城,他好再去外面找麻烦。
白康年洞悉沈文枂心思,坦言道:“说了不会再害你,自当信守诺言,我是要让乞丐帮忙,你再给我些银两。”
沈家大富人家,有钱,沈文枂临走前带的都是最值钱的东西,所以给钱也给得也爽快。
一夜好梦,沈文枂难得没有梦见自己被杀,早上醒来心情极为美丽的,连看着在桌上小憩的白康年也觉得顺眼。
梳洗一番,叫着白康年下楼吃早餐。
白日才是绪城真正模样,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店铺开着门热情招呼生意。炊烟在天际飘荡着,仿佛要将这个世界笼罩起来。
“听说了吗?剥皮鬼昨晚又作案了,听说是城东猪肉摊胡屠夫的女儿。”
“怪不得我今日在学堂没见着她打扰张夫子。”
沈文枂眯了眯眼睛,身体稍稍后倾,听起隔壁桌的闲话来。
应是说的昨天遇见的姑娘,剥了皮丢尸大街,好不猖狂。尸体今儿早上才被人发现告上官府,到处都在谈论此事。
白康年不关心这些,他目标明确,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银子。”但没钱寸步难行,他昨天说过计划,所以大庭广众之下放一只手放在沈文枂面前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拿了钱和画像,白康年径直出了客栈。
官府现在重点会在剥皮案,一大早上跑来跑去走了几拨人,就算现在去告案也不一定能分配到人手。沈文枂饶有兴致地听八卦,甚至还想让小二送来二两瓜子。
胡屠夫的女儿胡丽相中了学堂新来的教书先生,非他不嫁。可张夫子已有婚配,张娘子人美心善,经常来学堂给张夫子送吃食,两人是恩恩爱爱,众所周知。
偏胡丽不知趣,学着张娘子的样子日日跑去学堂对张夫子嘘寒问暖。
胡屠夫只有一个女儿,对女儿宠爱有加,也是随她去了。张夫子是个学问人,不会动手,张娘子性格柔软,惹得夫子一家苦不堪言,告上衙门也对胡家无可奈何。
这下胡丽死了,张家又能过回正常生活。
沈文枂还是想得天真了,胡丽有个无底线宠女儿的父亲,去张家闹的人从胡丽换成了胡屠夫。
这几日是放告日,听完八卦,沈文枂拍拍手,写好状纸上公堂。过了很长时间才等来知县,沈文枂呈上状纸,“草民沈文枂,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