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桃昭恢复意识,发觉自己正身处一片乳白色的空间,且这其中仅有她的身体是有形存在。
伸出手试探性地碰触半空中飘散的烟雾,却没有得到任何触感的反馈。
即使桃昭有记忆以来从未去过秘境,也能意识到这番景色并非正常的环境,最明显的证据便是她现在有身处秘境的清晰认知,而非陷入试炼幻境的无知无觉。
萦绕在空间内部的烟雾肆意伸展,桃昭细细观察感应,发觉这白烟虽然遍布于此,却没有任何力量,更无法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仿佛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水汽凝结而成。
桃昭将自己的灵力分出部分,小心与一缕烟雾纠缠试探。
犹如石子投入湖泊,在与桃色灵气接触刹那,整个空间的白烟便有自主意识般的旋转凝聚起来,化作条无形索道牵引着桃昭身体,指她往某处而去。
这乳白色空间内无法感知到时间与方位,桃昭也不磨蹭,干脆利落将方向选择交给那烟雾,迈出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在被指引到的目的地,闪烁着浅色光芒的白球静静浮在半空。
【能得您造访,实属眀柳之荣幸。】
带着空灵音色的嗓音回荡在空间之中,夹杂着些隐晦的兴奋和激动。
“你是这处秘境的主人?”听他的语气明显是认识自己,桃昭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勾,对于自己可能为妖族的猜测打了个叉。
听到她的问话,白球身上的光芒切换速率加快了些【秘境主人早已身死,您所见的不过只是未消遗愿所凝结出的意识罢了。】
桃昭点点头,而后发觉与幻术的连接被切断,在这空间中的自己此时正是没头的本体模样。
没得到回应,眀柳带着些小心翼翼地主动问道【您此番前来是为了寻人吗?】
该说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神族吗,即使面对着这样的桃昭也没表现出任何诧异,而对于他的问题,她以另一个疑问回复“为何会这么认为?”
【我听闻您在寻找……自己的心上人。】毕竟是从旁处得来的八卦消息,眀柳不知其中真假,声音也就因心虚逐渐削弱。
几幅画面唐突出现在眼前划过,待她去一一捕捉时却又没了痕迹。
压下心底汹涌翻腾的讶然情绪,桃昭也没错过他话语中的漏洞“你与我并非相识?”
眀柳本以为自己要无止境地空守这秘境,却没曾想本体最后的愿望竟出乎他意料的得到实现,残余的感知模块已经被狂喜拉满,此时得到她是否相识的疑问更是直接过载宕机。
【不不不!】眀柳一连否认,稍等了会又冷静下来【本体与您不过一面之缘,虽您现在隐藏容貌,但仅靠记忆便足矣。】
怪不得这残存意识并不对桃昭的模样感到诧异,看来是认为她此番模样是有意为之。
桃昭借口自己近来有些记忆混乱,对于长寿的神族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于是极为容易地接受了她的说法,将自己所知的信息一五一十报出。
【本体因实力一般,仅作为神众听命于神尊,负责维护些天道规则。】意识对自己和本体区分的明白,此刻也完全没有揭自己的短的自觉。
【因此在神界之时本体与您并未有过接触,只在定居仙界之后才听说有位与神界有关的大能在三界游历寻人,本体是欲望之道,生出好奇便去瞧了一眼。】
眀柳翻看了下记忆,在瞧见那张在神界也足够惊艳的长相与曾感受到的纯净力量,有些唾弃本体的胆小。
怎么当时就不能多看两眼?
“那寻人是从哪得来的消息?”他掌握的信息比桃昭料想中的还要少,心知这也不是件能急来的事,只从他只言片语中搜刮可能有用的关键词。
有些窘迫地坦白本体化作人类在人界八卦搜集她情报信息的行为,若是有可能,眀柳此时恨不得从天地之间把本体的神体拼凑出来,让他自己去说他干过的那些蠢事。
眀柳本体搜集来的信息五花八门,有说桃昭的心上人是人皇仙帝,也有说她跟妖族勾结的,甚至最离谱的已经给自己编排出了三宫六院,按顺序编排好了一二三四的身份性格设定,比坊间的话本子更加奇幻。
而这居然还是人气最高的版本。
桃昭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本为自己能得知更多过往有些激动,但从眀柳这听完自己的“桃色新闻”之后,好像还是麻木更多些。
见再问不出什么信息,止住眀柳还在继续的话头“听闻这处秘境可以与自己心中最深处的渴望直面相对?”
【不错。】眀柳承认,又补充道【这是本体掌握的道,因着意识没有完全消散被保留下来,但对比本体强的人来可能用处不大。】
轻嗯一声,桃昭估摸自己目前的力量似乎尚未恢复到神族量级,松口气决定去试试“劳烦将我传送过去吧。”
【不麻烦的!……】眀柳顿了顿,要说的话停在嘴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