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自是疼惜万分,疾步便坐到了床头,并抓着钱氏的双手,急切的问道
“这是怎的了,可是谁服侍的不妥帖,还是府里头出了刁奴,才说九娘办了秋千宴,改了愚钝的性子,也不该惹了夫人才是。”
见沈四老爷越想越歪,更是扯到好不容易才稍稍改好的九娘身上,钱氏心里头给了他一记白眼,不过面上却依旧一副含泪欲泣,并委屈的只把脑袋往沈四老爷的怀里缩,惹的沈四老爷直不断的抚着她后背,歇了好一会子,钱氏这才满含委屈的开了口。
“老爷晓得的,为了勤哥日后寻一门得力的岳家,更为了咱们勤哥的未来,妾身可是满口回绝了父亲母亲以及大哥大嫂亲上加亲的意思。”
听到这一句,沈四老爷倒是暗暗放下了心来,此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回绝了,此时就算钱家人再不满,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至多私底下怪罪钱氏这个出嫁女罢了,也难怪钱氏暗自垂泪,诸多委屈,沈四老爷轻叹一句,便眼露几分愧疚与怜惜的拍了拍钱氏的后背
“莫不是岳丈岳母,还是大舅兄来信了。”
钱氏心里已然早早盘算好了说辞,这厢博得沈四老爷的满怀关切与怜惜,又觉着让沈四老爷误会自己娘家人不好,便立时接了一句
“父亲母亲以及大哥,左不过想亲上加亲罢了,又不是不知理的人。”
一句话罢,只见钱氏更是满面委屈的挤出几滴泪来,立时便让沈四老爷含在口中的话语一滞,这会子便是替钱氏抚着后背的手也不自觉柔了好几分。
话到此处,钱氏忽而一叹,这才双眸含泪的望着沈四老爷,直把沈四老爷的一颗心化为了一滩春水,这才开口
“唉!今日二表嫂当着我与母亲的面,便要把勤哥与香姐凑成对,勤哥可是咱们小四房唯一的嫡长子,将来咱们小四房可全指望着勤哥呢!婚事自然得千挑万选,也不是香姐不是个好的,只不过,为了勤哥,为了咱们小四房日后,总得挑个于勤将来仕途有裨益的才好。”
一听卢氏竟然想要把勤哥与香姐凑成对,便是生的一派儒雅温和的沈四老爷也禁不住黑了脸,再瞧一眼钱氏泪眼朦胧的模样,便晓得钱氏这是为哪般了。
无声气恼了一阵,沈四老爷脑子里头突然冒出了沈老夫人睿智慈和的模样,适才暗暗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宽慰钱氏几句,却见钱氏眼露几分自责与愧色道
“妾身如此作态原是不应该,母亲素来疼惜子孙,尤其是老爷以及勤哥,妾身哪有不明白的。”
见钱氏自己想通了,沈四老爷的一颗心也就全然舒展开了,他从前便知晓,钱氏一直是聪慧,温柔,善解人意,再贤惠不过的嫡妻。
“只不过,妾身委实是为母亲抱不平,又觉得二表嫂此番作态,颇有些蹬鼻子上脸,作践咱们沈家的脸面罢了。”
话到这里,钱氏一面不动声色的觑了眼沈四老爷的脸色,见沈四老爷的眉头紧蹙,似是对卢氏不上台面的做派着恼了几分,适才幽声往下道
“起先,母亲提及五娘与顺哥的亲事,五娘虽说是庶女,可到底是沈家女,更何论还有二伯这个亲爹,配顺哥,怎么都配得,妾身说句不好听的,倘不是有母亲做主,凭顺哥的出身,哪里敢肖想咱们沈家女的份儿,偏生二表嫂含糊其辞,不说答应,也不回绝,竟把母亲为着万家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在钱氏满声委屈渐渐转变为老夫人抱不平的愤然时,沈四老爷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一瞧便知,是真的气着了。
然而钱氏为着老夫人抱不平的话音却不停。
“原先我还只当,两家结亲此等大事,二表嫂毕竟一个妇人,做不得主,去封信给二表兄以及大舅舅,才好做决断呢!”
“却万万料不到,今个二表嫂竟然直接拿沈家子弟一般都是中了秀才,才好说亲为由头,推了顺哥与五娘的亲事不说,还一心想促成香姐与勤哥的婚事。”
话及此,沈四老爷已然气的额角青筋鼓动了。
“老夫人毕竟是顾及娘家人的面子,哪里会与二表嫂一个侄媳妇计较这些长短,又当着我这个儿媳妇的面,更不好落了娘家人的面子,这些大面上的道理,妾身都懂。”
话至此处,觑着沈四老爷如自己预想的一个样,钱氏心里便舒坦了几分,面上更是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娇憨,又将脑袋在沈四老爷的怀里蹭了蹭
“可是妾身就是心里不舒坦,小心眼也罢,不明理也好,妾身既嫁得老爷,就得为老爷为沈家着想,如今二表嫂嫌了五娘做儿媳,又来挑咱们勤哥做女婿,何曾顾忌过咱们沈家半分的面子,妾身说句僭越的话,只怕那二表嫂想着,便是老夫人与咱们不答应这门亲事,接下来还有万家大舅舅向老夫人施压呢!”
钱氏故作娇蛮的一通抱怨,也便抱怨到了沈四老爷的心坎里,之后,便见沈四老爷深深吸了口气,边揉了揉钱氏的脸,边语气肃然的应道
“哼!母亲可不是好相与的,更何论,母亲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