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间仙品。”
在她欣赏字迹时,郭太后又提笔写下新的字,并将那方绢帛沿桌面推到她手边。
“哀家听说你们北海王家世代诗书传家,族中儿女都写得一手好字。”
郭太后语气亲热,一双眼却紧紧地盯住她,示意她往下看。
她顺着太后的视线看下去,只见那张绢帛上写着“你身为夏侯家女儿,应站在哀家和皇帝这边。”
原来,方才几句寒暄不过是幌子,郭太后真正想说的话,都写在这绢帛上,如此遮掩,防备的不是司马昭还有谁?
“太后谬赞了,不过略认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罢了。”她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从北海到洛阳,风土大不相同,元姬嫁过来可还习惯?”
郭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停,夏侯妍低头,见那绢帛上又多了几个字“毒死他,哀家做主,为夏侯家正名。”
她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竟无法作答。
“许是咱们有缘,哀家一见你,便觉心生欢喜。”
郭太后说着,右手伸过桌面一把抓住她的手,郭太后的手还是那样柔滑,力道却大得吓人,一抓之下竟让她隐隐吃痛,她忍不住轻嘶一声。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司马昭从殿外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她身边。
“阿妍怎么了?可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无诏佩剑入殿,纵然身为大将军,传出去亦会落个不忠不敬之名。
想到这里,她扯他衣袖,低声道“你先出去吧。”
可他却全无顾忌,反而直直立在案桌前盯着郭太后,眼神中一片冰寒。
“太后深夜诏我夫人入殿,究竟有何要事?若害我夫人磕伤、碰伤,殿中谁人负责?”
当朝大将军诘问堂堂太后,明明是逾矩之举,殿内外却无一人敢言。他周身散发凛冽气息,连夏侯妍都不由瑟缩了一下,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司马昭吗?
“大将军真会说笑,哀家疼她还来不及,岂能让元姬受伤?倒是大将军,佩剑上殿,恐吓坏我这殿中一众女眷。”
郭太后微抬下巴,言谈中尽是笑意,放在桌上的手却紧紧蜷起,泄露一丝不安。眼看着两人之间一副剑拔弩张之态,夏侯妍正想如何劝解,视线忽然落在桌上的绢帛上,那上面郭太后的墨迹还未干透,“毒死他”的前两字被郭太后的袖子掩住,最后那个“他”字却还露在外面。
夏侯妍的心狂跳起来,只要司马昭的视线稍稍下移,就会看见这个字,这张绢帛!
该怎么办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情急之下,夏侯妍忽然福至心灵,扯住他袖子轻唤一声“夫君”。
司马昭愣在那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夏侯妍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索性踮起脚尖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只一瞬间,眼中冰消雪融,他侧头看向她,眼底三分惊、七分喜,丝丝柔情满溢,唇角微勾,写满愉悦满足。
两人对视间,郭太后已迅速收起桌上绢帛,藏于袖中。接着,她轻咳一声,“好了好了,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你们年轻人浓情蜜意,今日叫了元姬来,是哀家的不是,你们快回去吧。”
被司马昭一路牵着回到太守府,夏侯妍的右手始终紧握在袖中,因紧张而流汗的掌心里,有一叠小小药包,那是郭太后写下“毒死他”三字后,塞到她手里的。
直到司马昭将她抱至床上,拆除她发间钗环,丰盈青丝流泻于枕上,她右手仍紧紧握着。因为从离开郭太后到此刻,两人根本没分开过,她竟不知要将这东西藏于何处。
司马昭欺身上前,握住她攥紧的右拳,“阿妍攥了这一路,累不累?”
他言笑晏晏地看着她,她立刻明白,他都知道了。索性将右手张开,包裹药粉的纸皮已被手汗浸湿,落在柔软床榻上。
“太后还真是不死心,就算被我带在军中也不安分,如今又把主意打到阿妍身上。不过,今日我倒要谢谢她,若非她这一番操作,我又怎能听见阿妍唤我一声夫君?
“这一声,我可是足足等了三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一只手拉过来,环住自己后腰,引她去解开后腰处的玉带扣。
她被他的热情吓到,又推拒不得,只能任他在耳边呢喃,“这三年来,没有旁人扯过为夫的衣带。”
一句话翻搅起内心波涛,多少前尘缱绻涌上心头,她的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他更热烈地吻住她,仿佛要将三年来积蓄的思念和情感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迷迷糊糊中,她仍不忘问他,“你怎么知道太后要……嗯……”他俯身轻咬她耳垂,又亲吻一番后才缓缓开口,“太后自出宫那日就将这药带在身上了,只是苦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