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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2 / 3)

,竟有七个之多。兄长不是嗜酒之人,每次喝酒,也不过用酒盏小酌,今晚却连喝了七坛。

夏侯妍的心微微一沉,却听见亭中乐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兄长数声长叹,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

兄长的声音沉郁顿挫,饱含无奈悲戚,夏侯妍受到感染,不由抬脚想要上前劝解,却被一只手拉住。

她转头,不知何时,嫂嫂李氏已站在她身边,手里还抱着一件锦裘。

“别打扰他,就让他尽情发泄一番吧。你兄长近来不太痛快,虽然他总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但我看的出来,他为朝堂之事所忧。”

“为朝堂何事所忧?”

李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了狼,又来了虎,主弱臣强,陛下心中难免不安。”

夏侯妍心中一凛,狼是谁,虎又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需赘言。

亭中琴声再次响起。

“陛下近来频繁诏你兄长入宫讲学,好几次,你兄长回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夏侯妍一时无言,她未曾见过兄长眼圈泛红的模样,兄长在她面前一贯是温和的,却也从未显露脆弱。

她大概能明白兄长为何而忧,他想为陛下分忧,却又深恨自己无力。毕竟,当日桓范来出主意时,兄长就曾无奈的表示,他在军中并无威望,根本无法调动雍凉兵。

可是有威望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心。司马昭风尘仆仆的疲惫模样从眼前闪过,夏侯妍忽然觉出,人生天地间,似乎总难免被万物所累。

李氏不再看她,目光越过花圃,凝视着亭中的夏侯玄,开口轻吟“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一阵夜风吹过,夏侯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李氏温声叮嘱她,“天凉了,妍儿穿得少,快回屋休息。”

“嫂嫂呢?”?

“我就在此处,待你兄长乏了,陪他一同回去。”

快走到游廊尽头时,夏侯妍回头看了一眼,兄长仍在亭中低眉抚琴,嫂嫂则立在游廊下凝望他,那一刻,她只觉两人身未在一处,心意却相通。

数日后,兄长忽然一扫郁郁之色,变得欢快起来,这日晚膳后,他对夏侯妍和妻子李氏提出,打算带全家一同去尹川县泡温泉。

“如今春寒料峭,正是泡温泉的好时节,我已与姑母通过信,他们夫妇不日即会返回尹川县,届时,咱们一家人正可团聚。”

夏侯妍一听,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小姑母和姑父要回来了?他们这次一去就是一年,不知又游览了哪座名山,踏过了哪条大河,沿途一定有很多趣事,我定要请小姑母细细讲给我听。”

“妍儿自小就爱听故事,下次可请姑母带你一同外出,北境的苍茫,江左的秀丽,听别人讲总不如亲眼目睹来得畅快。”

夏侯妍噗嗤一笑,“兄长过去像母亲一样,不喜欢我出洛阳城,担心这个那个的,如今倒是变了。”

夏侯玄捋了捋胡子,“如今妍儿长大了,经了些事,也成熟许多,自然不好总拘着你。”

“惠姑觉得如何?你总爱低头做针线,脖颈不舒服,泡一泡温泉,兴许能缓解。”

“咱们一家人能一同散心,自然是极好的,且我也喜欢泡温泉。”

夏侯玄笑着起身,“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姑嫂收拾行囊先去,待三日后休沐之时,我再过去。”

马车出洛阳城,沿官道向尹川县的方向缓缓驶进。

夏侯妍掀开窗帘向外张望,近处树木葱茏,远处田垄绵延,不由想起上次尹川之行。彼时,司马昭刚任典农中郎将,许氏姐妹装神弄鬼私卖人口,曹爽的党羽则把持着县内大大小小的重要官职……

这些人和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实则悠悠数年已过。

坐在她旁边的李氏,掏出针线盒,拿出一件衣服补了起来。

“嫂嫂为何亲自补衣服?不交给府上秀娘吗?”

“我呀,自小家境贫寒,跟着母亲给人做衣服赚些钱,练就了一手针线活,如今虽不需为生计发愁,每日里却总想动动手。你们这些从小习字的,常说写字能静心,对我来说,却是缝补能静心。”

李氏说着,捏起一根闪亮的长针,娴熟地穿针引线,她修补的是兄长的一件两裆,青色领口处有一点脱线,李氏以同色丝线穿过,手指翻飞间,不一会儿就将破损修复如初,新针脚与旧针脚融为一体,仿佛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补过的痕迹。

夏侯妍忍不住拍手,“嫂嫂当真厉害!我今日才知,这针线活也有出神入化之功力。”夏侯妍的母亲贵为曹氏女,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从未见母亲做过针线,自己对此也没什么兴趣,但见李氏专注做针线,却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做针线啊,就是熬眼睛。”李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两裆里朝外翻过来,细细查看里面有没有破损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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