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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2 / 3)

讽刺的是,父亲在婚后遇到了“真爱”,而母亲却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品尝苦涩。

想到此处,夏侯妍忍不住掩面痛哭。她从未见父母拌过嘴,更不消说起冲突,往日只以为是父母恩爱,今日方知,两人的心离得那么远。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眉宇间为何常常透出一抹忧思,也明白了为何母亲总喜欢登上后院最高的凉亭向东眺望。东海王的封地馆陶县,正是在洛阳东面。

母亲这一辈子,先为家族利益而活,后为子女而活,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的岁月,可能也只有未出阁的时光。

见妹妹痛哭不止,夏侯玄坐到她旁边,一边轻拍着她后背,一边给她擦去脸上泪水。

“兄长,你说,母亲她,是不是听到东海王去了,她也……她也……”

一个“去”字,始终未敢说出口,生怕说出来就成了真。

夏侯夫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夏侯妍看的明白,自从听说了东海王的死讯,母亲眼中就没了光亮,仿佛掐灭了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念。

夏侯妍与兄嫂三人轮流守在床前,这一日,夏侯夫人的精神格外的好,中午用了清粥和小菜,饭后又吃了几样水果,连日来灰黄的脸色也红润不少,呈现出久违的光泽感。

夏侯妍看在眼中,心中却没害怕。这莫不是古人所说的回光返照之相?

午后,夏侯夫人先是把夏侯玄和李氏叫进房中,将所有下人赶出去,许久之后,夏侯玄和李氏出来,又唤夏侯妍进去。

进屋之前,夏侯妍特意擦净了眼角的泪水,又破天荒的往脸上敷了粉,脸上也带着欢快的表情。

“妍儿,来,坐到母亲身边来。”

夏侯妍依言坐到床边。

“来,扶母亲坐起来。”

“可是母亲身体虚弱,不可久坐。”

“无妨,无妨,我今日觉得精神甚好,不要担心。”

夏侯妍将一个羽绒靠垫拍打一番后,放到床头,然后一边扶起母亲,一边将靠垫塞到她腰后。接着,又拉过被子盖住母亲的腿,这才脱下鞋履,坐到母亲身边。

夏侯夫人吃力地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女儿的肩头。

“小时候啊,你可以整个人躺在母亲怀里,再大一点,就喜欢坐在母亲膝头玩耍,后来再长大,已不能坐到我身上了,就爱靠着我,往我怀里扎。”

“如今,已经快比我高了,母亲都快搂不住你了。”

夏侯妍躬着身子往母亲怀里去靠,“不管女儿长到多大,都是您的女儿。”

夏侯夫人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头发,“妍儿啊,你兄长与嫂嫂琴瑟和鸣,虽无子嗣,却恩爱异常。母亲若是去了,所忧心者,唯有你啊。”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不要这么说,母亲一定长命百岁。”夏侯妍拼命摇头,泪水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我的傻女儿,人哪有不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夏侯夫人抬手拭去她的泪,“妍儿听我说,母亲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夏侯妍咬住下唇,郑重点头。

“妍儿,你这一次随军,母亲也算看明白了,你是非司马昭不可,所幸,他能以命护你,也算不负你对他的一片痴心。那日在白马寺,母亲就已向佛陀起誓,你们的事,母亲不再反对了。”

“母亲……”夏侯妍睁大了双眼,泪水模糊了视线。

“母亲这一生,身不由己,郁郁半生,只希望我的妍儿,能够随心而活。”

夏侯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味靠着母亲,不停涌出的泪水将母亲肩头打湿。

“妍儿,莫要哭了,你去帮母亲取一样东西。博古架的最下层,有一个木盒,你抱过来。”

夏侯妍依言下了床,去北面博古架下抱出那个木盒,盒子虽大却并不怎么沉,夏侯妍把它放在床前的桌上。

“打开它。”

“是,母亲。”

夏侯妍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信件,足有上百封,纸张均已发黄,夏侯妍只扫了一眼,就看到自己幼时不甚规整的字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母亲,这是…这是…”

“这是你的东西,母亲没有丢,从今天起,就交还给你,自己保管吧。”

这是她当年写给司马昭的信,一封也没有寄出。

“妍儿,你还怨母亲吗?”

夏侯妍咬住下唇,摇了摇头。曾经,她是怨过的,怨母亲瞒着她私下拦截自己的信,怨母亲害得自己和司马昭失去联系。但是如今,见这些信件都被母亲妥帖存放,她心中只剩下对母亲的心疼。

木盒中除了信,还有司马昭的帕子。

她本以为母亲一气之下会把这些东西都丢弃,没想到却妥帖安放至今。母亲这一生与所爱相隔,却温柔对待着她的爱情,夏侯妍不觉悲从中来,放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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