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夜长梦多,动手极快,今日便寻仇到明家,随便揪出明珰过往一个错处,嚷嚷着让明家给个交代,可那人到了明家,却发现明家已人走楼空,陆伯雍一惊,当即便领着官兵追出城去。
守将酒喝到一半,听闻陆家长子要出城,急忙推开酒迎了上去。陆伯雍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当即便黑了脸一把抓起守将的领子:“明家的人何时逃出城去的?!”
守将摇摇头,一个劲连连求饶,又推责给副将。副将虽是季如兰的人,但碍于情况危急,不得不明哲保身,估摸着明家的人已逃了一段距离,便支支吾吾道:“近来商队出城颇多……不知明家是否掺杂其中……”
还未等他说完,那陆伯雍便骂骂咧咧道:“不中用的东西!竟给他放跑了!”昨夜明家尚在金陵城中,陆伯雍料定他们未跑多远,当即便快马加鞭追了出去。
明珰驱马从岔路口往北逃,车上招摇挂着一个“明”字,那陆伯雍远远瞧见,当即便下令道:“给我追!”
马车扬起尘土,远远相隔看不清车马具体的数量,此刻陆伯雍报仇心切,无暇思考其他,当即全力追逐。明珰眼见陆伯雍等人追了上来,当机立断砍下车厢和骏马之间牵拉的缰绳,那马匹没了牵制,顿时快了不少。
往北走有一片密林,罕有人烟,传闻中倒是聚集了不少占山为王的贼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后有穷凶极恶的追兵,明珰一时分不清哪个选择更为凶险。但可以肯定的是,陆伯雍这样锱铢必较的小人,若是落在他手里,定然会受尽百般羞辱折磨,与其这般,还不如进这密林碰个运气。
明珰一拉缰绳,马儿受惊,顿时撒开蹄子往密林中奔去。
陆伯雍带着一众官兵追到密林入口,忽然打了止。
官兵问道:“大人,不追了么?”
陆伯雍气急败坏道:“不可追了,这密林是黄老大的地盘,眼下局势不稳,金陵城守军本就不多,不可与之产生矛盾。”
“那……明家的人?”
陆伯雍咬牙道:“自是不可放走!带人守住密林出口,若见其人,格杀勿论。”望着不远处的密林,陆伯雍一手持绳忽而冷笑道:“谅他也没命出来。”
那黄老大是何许人也?在此占山为王数十年,招了一群地痞流氓在山头盘踞,从商者经过被洗劫一空,无财便留命,女子便拖上山去施暴……明珰手无寸铁、又只会写三脚猫功夫,陆伯雍不信他能平安无恙的走出密林!
那密林里岔路极多,明珰不辨方向,只能胡乱走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陆伯雍等人果然停留在密林外未敢进来,明珰这才稍安心了些,放缓了缰绳,马儿悠悠地在路上踏行。忽的道路一陷——
地上出现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当即身下骏马便追了下去,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吼,而上方落下一个铺天大网将明珰往上一拉,明珰整个人顿时便如粽子般被网布裹挟着吊在了半空中。
这密林里都是贼寇流匪,明珰不敢大声呼唤,只得奋力掏出腰间的一把小匕首,拼命想割断网绳。
“老大!你瞧,又来了一个小子!”
正当这时,下方传来一阵嬉笑声。明珰在网中侧过身,眼角余光打量着环境。十余众青年身着各色麻布缝制的衣裳,簇拥着中间一个披了半张虎皮的男人向这边走来。
黄琛打了个手势,身后手下摆弄了一下机关,下一秒明珰整个人便急速坠地,背部重重摔在地上,他疼得发出一声闷哼。
“老大,瞧他那穿着,还是个富贵人家呢!”
明珰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翻滚着,咬牙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是杀是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