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琬顿时面如死灰,脑中嗡嗡一片空白,站在漫雪中如同没有灵魂的石头。
白衣满腹疑虑的扫了她一眼,有些为难的说:“若琬,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进去看一下情况,马上回来。”
她一定要亲眼看一下皇上是不是死掉了。
白衣身手轻捷如飞,转眼就跃上了楼梯,上去时无意间瞟了独自一人伫在原地的若琬一眼。
雪片落在她墨黑的发丝上,闪烁的晶莹剔透的光泽,就像莹润的泪光,滴滴锥心。
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这么久以来,若琬心中的伤痛,他们每一个人明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个会掩饰的人,他们却装作视而不见,一直狠心的,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到这一刻,若琬还把自己当作朋友一样信任……
回过头来时,白衣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最后一次了,真的,再也不给她添痛了。
愣了一秒,突然惊骇的睁大双目,再次迅速转过头去。
白衣的心骤然缩紧,她抢身飞跃过来,嘴里焦急的大叫了一声:“若琬——小心!”
那一刹,世界仿佛全安静下来。
只能听见寒铁的刺头割破皮肉的撕裂声,像是一道锐利的锋芒穿透了身体。
就算听到了那一声叫喊,早已来不及,她只觉得喉咙涌上一腔腥甜,就全喷吐出来。
洒在雪白的地面上,一片惊心耀眼的鲜红,宛若一朵妖冶红艳的花朵肆情的绽放开来,美得令人心怵。
身体慢慢下坠。
那朵鲜艳的花越来越接近,越来越像……
像暄哥哥的笑容……那么芳香如蜜。
也像煜哥哥的笑容……那么摄魂迷人。
眼前渐渐黑下来……
好累。
终于可以安稳入睡了。
还是迟了一步,白衣只接住了她前倾欲倒的孱弱身躯,向对面的二楼望去。
竟敢暗箭伤人!
她暂时封住了若琬身上的穴道,咬牙含恨的,顺势折断了露在若琬身体外面的箭翎,反手向对面的二楼投射过去。
那正要阖上的小缝隙内突然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叫。
顷刻间,士兵如潮水般从街道的四面八方冲出来。
来势汹汹。
她一手搀扶着若琬,与他们纠缠拚斗,那些不长眼的刀枪竟然一要碰到若琬的身体时就立马往后缩,渐渐的白衣有些明白他们的意图……
这群人是要抢走若琬的!
可是,把心一横,除非她死——
顷刻间,长袖一个直挥,袖中的六尺白绫倏忽飞出,快如流星,灵如素蛇,亦曲亦直,锋利若同刀刃,触及便是一条鲜红的口子。
侍卫们左闪右躲,防不胜防,不一会儿,冲锋在前的人个个几乎是衣服破洞百出,遍体小伤如鳞。
虽然武功一流,但是侍卫人多势众,再加上还要附带着一个人,时间慢慢耗下来,白衣也渐渐觉得体力不支。
只是身处重重包围,要带着若琬全身而退,似乎是难上加难!
“白衣——!”
一声熟悉的长吆声传来,纷纷闻声望去。
只见这条街的尽头拐角处突然涌出了一些人,手持兵器,朝这边厮杀过去。
踢开扑过来的两个侍卫,她定睛一看,带头的人竟然是她爹。
原来城里有人看她来了这边,就及时回去通知了白老爷,于是她爹带着一群江湖友人急匆匆的赶来救她了!
等着突起的一团迷烟散开后,士兵们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要抓的人,早没见了踪影。
客栈二楼,厢房内。
“人呢?她的人呢?”
“……她们逃走了!”
“什么……一……咳……咳……一群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人也留不住!刚……咳……刚刚是谁擅自放的箭?拉下去……千刀万剐!一定要千刀万剐!!!”
“那个……放箭之人已经当场被那个叫白衣的女子杀了!”
“那就把尸体拿去喂狗!”
“……是。”
“其实……妾身知道那个行刺之人的身份,刚刚进来时碰巧见过一面,妾身可以肯定他就是颜兰曦跟前的手下之一。真没想到颜兰曦如此心狠手辣,卑鄙阴险,不过妾身倒有一个办法,可以用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琬儿……”
一片白茫茫的朦胧中,记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身边有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在叫她。
如此熟悉的轻唤,好像暄哥哥的声音,还是……
她自己已经死掉了?
眼微微睁开,那张模糊的面庞渐渐在视线里清晰起来。
那完美无暇的白玉无需丝毫雕琢,便是浑然天成的绝美俊颜,眼睛若笑,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