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知道儿子生前十分爱抚琴,便用自己的雪白发丝亲自为他做了一把琴陪葬,名字为殇。可女人终是因伤心过度,在上好这把琴的最后一根丝弦后,当即口溅鲜血在琴上,她在最后奄奄一息的时候,对着上天祈了一个诅咒。”
“什么诅咒?”
若琬又好奇又紧张的问。
夏妃嗤笑了声,反问她:“你说呢?我不知道,但是想想也能猜到。”
若琬抿嘴保持沉默,按照夏妃的意思,估计是女人诅咒害死她儿子的那两个凶手不得善终。
“她的丈夫是一个首领,可是不久后他丈夫的整个国家都遭到毁灭,她的丈夫最终选择了自尽,那个恶毒的新人也被当成祸国妖孽处死了,而这把琴从此被当成了不详之物,陪着女人和她儿子一起葬于地下。”
“嗯?”
若琬顿时一脸讶异,正要发问,不料每次都是夏妃比她快一步,又抢先张口,嘴角冷笑着,“你大概不知道吧,所有用过这把琴的人都会同样遭受到诅咒的……哈哈!”
“你骗我?”
若琬眼中一骇,又俯望了一眼怀中的这把古琴,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丝惧怕。
背后竟吹起了一丝冷风,吃得她全身凉飕飕的,这才惊觉,原来她在听夏妃讲的时候,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是吗?”
她冷睨了若琬两眼,忽然伸手指向灵位,湿润的眼里阴戾至极,毫不保留的暴露出一丝怨恨,“他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若琬哑口无言。
若是真的如此,薛师傅为何要害自己呢?
那样谦逊有礼的一个人,不像是会这么阴毒的!
这时夏妃怨恨的声音继续传来,就像是在解答她的困惑一样。
“之言一定是早就知道你们想要设计陷害我和他,这就是他的报复,就算被你们害死了,也要让你们逃不出这一生的诅咒,不会好过的!哈哈!”
夏妃的鬼哭狼嚎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殿内一声又一声的回响着。
那种刺耳的痛感渐渐消失去了。
若琬整个人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她,喉中哑涩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复杂不已。
说不上来是悲哀还是怨恨,只是有一股寒意在体内流窜,渐渐熄灭了她心中的暖意……这就是她这个可怜人的可恨之处,永远都在自找苦吃啊!
许久之后,她蓦然回神时,发现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抱着琴倏地起身,迟疑了一下,艰难的开口说道:“那这把琴,你肯定是不会要的,我……拿走了。”
“你还要它?”
夏妃显然有些吃惊,怔怔的抬起头看她,“你不怕吗?”
“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故作强硬的话听上去实在毫无底气,就算不停的在心里提醒自己那只是个传说,可心还是有一丝惶惶不安,而摸着这把琴的时候,更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舍与眷恋。
她眼里的情绪没能逃过那双红肿的眼睛,夏妃喟然长叹,“你拿去吧!这把琴果然很邪门,你就跟他一样,他纵然知道这个诅咒,可仍是无法放下它,直到死……”
若琬刚转过身去,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又转身问了一句:“既然是下葬了的东西,为什么又……”
就此埋葬下去不好吗?
为何又还要被挖出来,这样不是继续害人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
说着,夏妃又颓伤的看了灵位一眼,“之言并没有说。”
脚下的步子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加快,到最后她几乎是小跑出来的。
直到身后嘲讽的笑声越来越渺远,她才稍停下来,抱着琴靠在旁边的宫墙上吁吁的喘气。
蓝灰色的天际一点点暗沉下来,远处的宫宇琼楼已燃起盏盏宫灯,朦胧的烛光一团又一团,那么温暖又那么遥远。
一时间,她像是遗落在了这一条空寂的宫道内。
那一边的祥和之色只能远观瞻望,这两堵高筑的宫墙将世间一切与她都隔绝开了,却得不到内心的宁静,只剩下一片苍凉的寂寥。
这种被遗弃的孤寂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与生俱来一样。
她从有意识起就在承受着忽视,清澈的眸光总是在渴求着别人的关心,芸芸众生寻觅万千,暄哥哥便从风雪中走进了她的人生,有十年的时间没有这么害怕了,原以为不会再一个人了……
也不过只是以为而已。
此情此景,这种孤立的感觉却变得如此强烈,那样的诅咒,她在心里还是相信了,正因为如此,才会更加的害怕,她不知该如何怨如何恨,不幸的人总是她,被上天遗弃的人总是她。
一只厚实的大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头。
若琬回神的撇过头去正好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不由愣了一下,心里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