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开恩!”
片刻之后,他居然屈膝下跪于屋中央的地毯上。
她侧过头看他,那张俊美无垢的容颜上看不到表情,只有那时而不经意抬眼间眼里流露出的忧郁让她泪如泉涌。
为了她,你竟然下跪求琬儿吗?
她真有这般好,要你这么委屈自己,你可知琬儿最不忍心见你这个样子的!!
她索性撇过头去,嘴里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呜咽难辨,“……出……去。”
皇上冷眼看着他们,早已阴郁到了极点。
一半是为她,一半则是为跪地之人,男儿膝下有黄金,暄之这样轻易的一跪倒是让他有点愠怒,好歹也是他们皇家的人,竟然这么没有骨气!
幽涉的褐眼最后才瞥过头瞟了一眼屋中央的人,沉声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早在若琬撇过头去时,暄之灵利的目光早督见她眼里闪过的不忍,纵然心痛难抑,可悬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还是放下了。
其实皇上也瞥见了,待暄之出去,他深凝了侧过头去的她一会儿,无奈低沉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让朕放过他们?”
若琬没有回过头来,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给了皇上最好的回答。
连夜回宫。
纵然她的伤势刚稳定下来不多时,皇上也不愿再做片刻停留。
出来时,孤轮高悬于空,她怅然失落,今夜无雪,原早已不是那个你侬我侬的温情雪夜了。
若芷想和娘亲及家人多聚聚,皇上恩准,便在梅府多留几日。
回宫的马车内只有若琬和皇上两人,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上抱上了车,车辇之大,可容她如枕床褥一般安然躺下,只有身上隐隐的灼痛让她难以入眠。
皇上在她旁边侧躺下来,一手支着头,却姿态雅然,长发如绸散于车垫内,褐眸如漆深深打量着她。
只要是和她就这样两个人独处在一起,他的心情就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英俊的面容上还会挂起一抹迷人的淡笑。
“睡不着吗?那让朕陪你说说话,或许就不会觉得那么疼了。”
她睁开双眸,无语的凝望着他,恍如回到了圣辕宫那一晚,他也是这样侧卧在旁,卸去了一贯的淡漠疏离,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如许感动。
可是她却一时口不择言,“如果你是他就好了。”
两个人顿时都一怔,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就起身坐开了。
倚在车壁角时,他用手轻撩开了车窗帘的一角,眼光冷冷的看着车窗外,任丝丝而入的冷风浇熄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她有伤在身,他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对……不……起……”
若琬一脸懊悔的看向他。
她也很惊愕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和暄哥哥其实有几分相似之处,自己在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总会不经意的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住。
他不会说话的,他要让她明白,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上的尊严和圣威也绝不能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