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芷那一双藕白的手臂因悬了太久开始发酸起来,眉宇间总在不经意微蹙微舒。
一脸沉色的皇上依旧静静的注视着她,眼中渐渐有了点点不忍。
那张沉默惭色的脱俗秀容,曾令他朝思暮想的幽怨眼神,心不由得收紧,手还是缓缓的接过了茶杯。
清秀的面容顿时眉头展开,若芷暗暗地舒了口气。
“娘娘……”
若琬无力的推开门,心虚的秋月立在屋内不敢抬头,原本只是想撮合娘娘和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秋月,先给我拿件干净衣裳换上吧。”
“是,娘娘!”
一听皇后娘娘语气很平静,秋月连忙像个知错讨好的孩子动作起来,一边麻利的拿衣裳一边说,“娘娘,您赶快坐下,等我给您拿了衣裳,再去灶房给您弄点燕窝粥来!”
“嗯,”若琬略微点了下头,沉静地看着她,“秋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好吗?”
秋月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迟缓的点了点头,“是,娘娘。”
“对了,娘娘……”
秋月出门时,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着若琬,“刚才娘娘回来之前,贤王派人来问娘娘的伤势,还叫人送了涂外伤的药,我给娘娘放在床头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秋月。”
“对不起,娘娘,都是我……害您受伤了!”
秋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已换上鹅黄宽袖长袍的若琬,双手随意摊开,和蔼的看着她,“你看我不是没事吗?真的不要紧,秋月。”
说着,若琬又拿起枕边的白色小瓶,柔情脉脉的凝视着它,嘴角不自觉划开一道幸福的微笑,“有这么好的药,就算受伤了也会好的,不是吗?”
“就算药再好,皇后娘娘难道能和贤王在一起吗?”
秋月看不过眼,郁闷的说了一句,说完就从门口迅速走了出去。
坐在床边的若琬立刻愣住了,脑子里顿时回想起皇上的话来——
“这次皇后舍命相救,等回宫后朕一定要重赏你,皇后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朕办得到的,金山银山都可以给你!”……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若琬又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小瓶子,心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的想法十分荒唐,可是等到龙颜大悦的时机去求的话,皇上搞不好会格外开恩……
毕竟废掉一个无用的皇后比起给她金山银山要划算很多不是吗?况且她看得出皇上喜欢若芷,没有她夹在中间不是正好成全他们吗?她这样想着,越发坚信皇上一定会答应!
这样想着,若琬仰望向窗外的明月,两眼如月下幽井下两泓秋水,水波盈盈,衍生光彩。
暄哥哥,若是以后能陪在你身边,若琬可以不要名分,不怕成为天下人耻笑的女人,就算不能名正言顺成为你的妻子,也无怨无悔……你要等我,若琬一定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好妻子!
以后每年都和你一起看雪,绝不失约!
“皇上找臣妾有什么事吗?”
若琬怯怯地问,才第二天又被皇上唤至听雨轩,难道现在就要赏赐她吗?这么快——她还没真正缓和过来,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伤势怎样了?”
“哦……臣妾没事了。”
若琬点点头,心下却是奇怪,昨晚不是看过了吗?才一个晚上能有多大变化吗?
顺势扫过皇上腿上的绑带,细声问道:“皇上的腿伤好些了吗?”
“朕也快好了。”
皇上的脸上突然扬起不以为然的笑意,“朕本来昨日想要问你的,谁知后来——又给耽误了!”
“不知皇上要问什么呢?”
若琬埋头,难道真要现在问她吗,她都还没做好准备说呢!
“昨晚我们跌落山谷后,你曾说过那个刺客是来杀你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识他?”皇上不紧不慢的问道。
若琬心中一震,舌头开始打结起来,“那个刺客……其实……在大婚当晚也来行刺过臣妾,他当时就说过……会再来取臣妾……性命的……”
“有这件事?怎么没人想朕禀报?”皇上的眉头微蹙,“朕竟然至今完全被蒙在鼓里?”
“是……是禁卫长李大人……救了臣妾,是臣妾当时……怕惊扰皇上才……没让李大人禀报的!……请皇上不要责怪……其他人……”若琬央求道。
“所以皇后认为那个刺客昨晚真正的目标是你自己?看那人的样子应该是为钱买命的杀手吧!”
“嗯……”
“朕倒是和皇后想的不一样,”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不定是有人想要朕的命呢?”
“啊?”
若琬似懂非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