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眼巴巴的看着，但又有些不敢吃。楚晚宁帮他解开了外卖的袋子：“你吃吧。”
“那你呢？”
“……我等下跟你阿爹一起。”
却没等到，不一会就有护士来抽血，之后又有医生来把楚晚宁过床推走了。小秦紧张地跟着，楚晚宁实在怕他走丢了：“你在病房里待着！可能是做检查，我一会就回来了，你别到处跑……”
小秦自然不肯，一路紧紧跟着，但还没出病区，墨燃便跑着回来了，把一床从车里拿的被子塞到小秦怀里：“赶紧写你的作业，写完睡旁边的陪护床，该睡觉睡觉，别管我们，也不许出病房。”
小秦看墨燃回来了，便也没坚持，只是担心地目送楚晚宁被推走了。
“家属签好字了没有？”
“都签了。”
“哦，那一会去四楼手术窗口等着，我们有什么事会在那里通知你。”
“好的，谢谢，辛苦了。”
“到时候根据具体情况可能会变手术方案，可能要重新签字，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的。”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墨燃只来得及跟楚晚宁说了一句“准备做手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眼睁睁的看着楚晚宁被推进了电梯。
楚晚宁在电梯里冲他眨眨眼睛：没事的，小手术而已。
墨燃站在电梯间看着他，眼神有些深邃，一时看不出什么情绪。楚晚宁抿了抿唇，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合上，把他拦在了外面，没来由的突然开始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真的好想他在身边陪着。
楚晚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电梯到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看着电梯门再次开启，慢慢松开被握住的床单，轻轻地抚平上面的褶皱。之后被推到了手术室，再一次清醒着体会被插各种管子、腰麻，然后看着医生们在手术部位消毒，后来视线又被遮住，什么都看不到了。
说起来，这是漫长生命里的第三次手术。前两次都是剖腹产来着，记得第一次生小晴小雨的时候他还陪在身边。
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
等了许久，等主刀医生都上台了还是没等到他过来。楚晚宁默默垂下眼帘，百无聊赖的数着自己监护仪上的心跳，在手术台上电钻和锤子的声音里努力维持着心跳的平稳。
他大概不会来了。
总感觉他今天有点生气，但又不太明白为什么。
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脑中有略微沙哑的熟悉的声音：“晚宁，我来了。”
都忘了还有院子的事！
楚晚宁精神一振，没再矜持，直接进了院子，正对上那人深潭似的眸。
墨燃半跪在床边，轻轻亲着楚晚宁的侧脸，神色看起来有些懊恼：“我试了，这边必须有医院的卡，光靠身份证进不去手术室。”
楚晚宁微微笑了笑，喉间却有点哽：“没事。”
这样也是一样的。
墨燃深深叹了口气，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便沉默的互相看着。
“怎么扭的？”
“……就那么扭的。”
今天小秦学校亲子运动会，上午两个人一起来的，下午墨燃有点事，只剩了楚晚宁陪着，结果没想到晚上就成这样了。
“你受伤了就不会先跟我说一声让我来接你回去吗？”
“可是小秦那边还没结束啊，怎么能提前走呢。”
“……”
“……你在气什么？”
墨燃愣了愣，明明已经很压着火了，这么明显吗？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轻轻弹在了他额头上：“气你逞能。”
楚晚宁眨了眨眼睛，小声辩解：“我其实受伤之后就走了几步而已。”
墨燃点点头，也不想去深究他说的“几步”到底是几十步还是几百步：“对，所以就需要做手术复位了，本来打个石膏就能完事的。”
楚晚宁愣了愣：“不至于吧？”
墨燃摊手：“医生说的。”
哦。
那这样也难怪他生气。
弄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楚晚宁也就放心的闭了眼睛，然后就听到他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说完呢，还有，如果我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还打算自己走多远？”
“……”
“把脚走废了为止？”
“……”
“楚晚宁！”
楚晚宁终于心虚的微微睁开眼睛，对上墨燃心疼的目光，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作为高等动物，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叫‘疼’！”
楚晚宁诚恳的看着他：“我真没觉得很疼。”
“……”
墨燃几乎要吐血，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