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不用公开你的遭遇就把他扳倒的。”
“我知道的,所以谢谢你。”
是有人开了个头给了我勇气。
这个头是你帮忙开的。
是你给我了勇气。
所以谢谢你。
肖淮屿走到中央广场,广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玫瑰花搭成的“心”形台子,两边是撅着嘴撅着屁股的两个Q版男女,胖胖的,可爱的,随着台子的旋转一下分开,一下又亲在一起。
旁边有一堆热闹的年轻情侣们拉开了礼花筒,彩色的心形剪纸从天空中飘散下来,洋洋洒洒,落在肖淮屿头发上。
他抬起手拿下来一个,摊在手心里,声音窝在嗓子里,瓮瓮地顺着电话线传过去。
“林繁。”
这低低的呼唤就像有魔力一样,融进林繁小夜灯的暖光里,将她笼罩在其中,游走在她的身边。
“嗯?”林繁沐浴在温暖的情愫里,懒懒地应着。
“我爱你。”
夜空里有烟花绽放,如一树一树的花开,将那些深深浅浅的心事,从里到外,翻开念给心爱的人听。
在沅海多耽搁了些时日,顺便办好了毕业手续,肖淮屿拖着行李箱,站在沅大正大门口。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将求学这些年的回忆整理安放好,他转身准备招手拦车。
“淮屿!”
肖淮屿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找过去,看到梁梦踩着小高跟磕磕绊绊地跑着过来。
“梁梦,”他挥了挥正停在半空中的手打了个招呼,“慢一点儿。”
“你真要走了?”梁梦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面前。
“嗯。这次回去应该就很少会再来了。”
“可是……真的不觉得可惜了吗?你那么优秀,一直是专业第一、行业翘楚……”
“梁梦,”肖淮屿打断她急匆匆的话语,“谢谢你。我已经考虑好了。”
“……”梁梦嘴唇一张一翕,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句“知道了。”
“也祝你前程似锦。”肖淮屿从导师那里得知梁梦已经拿到美国高校的offer,准备出国当博士后了。
“也谢谢你。那……再见了,希望后会有期。”梁梦伸出手。
“再见。”肖淮屿握住她的手,两人正式告别,奔向各自的未来。
回到榆湖,天气晴好,蝉鸣悠悠,正是仲夏时节,空气中都是懒懒散散的味道。
林繁在收拾东西。
终于忙过了课时最多的月份,请好了年假,肖淮屿说要趁入职前夕最清闲的这段时间,带她去海边的小镇溜达溜达,换换环境,也算是跟前边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日子做个了断,重新出发。
林繁笑不可遏,“肖方丈此话颇有大师风范,仙风道骨。方丈不容亵玩啊。”
“仙风道骨是道家的。”肖淮屿淡定地回着话。
“都是出家人,不用分那么清。”
肖淮屿斜睨着笑得贼兮兮的林繁,眼神莫测。
到了小镇还早,去客栈放了行李,两人直接开始今天的行程——去离岸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小岛游完。
出来租了两辆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骑到码头的租车点还了,乘上游船,船舱里人多又闷,他们干脆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吹风。
谁知这天风浪比往日大些,游船跟着晃上晃下,左摇右摆,还剩半个小时就快到的时候,林繁已经晕船晕得不行了。
她坐在船头,靠着栏杆,嘴唇煞白,脸色发灰,天旋地转,想吐又吐不出来,胳膊紧紧地抱着膝盖,脸死死压在胳膊上,尽量固定住脑袋,不至于摇晃地太厉害。
肖淮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坐船不像坐车,中途没办法停下来缓一缓再走,船上的小卖部他也去问过了,只提供些热水零食,没有防治晕船的药品,只递给他一个塑料袋,说吐了的话不要吐在地上。
他提着个空塑料袋蹲在林繁身边,不停地上下轻抚着她的背,试图缓解一下她的难受。
风浪有时候稍稍平静一些,林繁又好一点,她抬起头,还有兴致说笑,“我那么喜欢大海,它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肖淮屿关切的眉头打着结,闻言又跟着笑,挤出了一个怪异失调的表情,林繁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倒在甲板上。
下一秒一个大浪打过来,船头高高抬起又跌落,前庭神经跟着抖三抖,林繁捂着脑壳趴着嗷嗷叫。
肖淮屿是真的笑得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