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一看,是肖淮屿。
“喂~”
“怎么了?”没人忽略得了林繁铁锈一样粗糙老成的嗓音。
“发烧了。”
“着凉了吗?”
“可能是吧。”
“请假了吗?”
“请了,躺着呢,别担心,我爸妈都在。”
“知道了,你好好的休息,别的都先别管。”
告诉肖淮屿自己头晕的厉害,挂了电话林繁就继续睡了。
肖淮屿看着熄下去的屏幕,眉头蹙出山川沟涧。
昨天晚上他发微信问她,端午节是他继续回来,还是他俩一起去哪里旅游,等到夜深都没有收到回复,今早他又问她最近是不是太忙了,也没有回音,所以才想打个电话问问。
结果原来她病成这样。
没告诉他,应该是不想让他担心。
这该死的异地恋真他妈见鬼。肖淮屿短短半年多不知咒骂了多少次。
这边林繁烧了一整天,除了醒过来两次,林妈妈喂了粥,其余时间一直在睡,但睡得又不安稳,噩梦不断,一会儿是大缺变成青面獠牙的厉鬼纠缠她,一会儿是血色染红大地的修罗画面,一会儿又是她自己一个人穿越茫茫雪原,遇到饥饿的凶狼。
烧得厉害了,出了几身汗,一整天一次都没有想上卫生间过。林妈妈愁坏了,一直用滴管往她嘴上挤水,润一润她烧到起皮的唇。
到夜里烧退了一些的时候,林繁醒了过来,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妈妈,她烧得如晚霞一样红艳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两行清透的泪水。
她又让妈妈跟着受罪了。
她亲爱的妈妈,她最爱的妈妈,生她养她,陪她长大,陪她度过最黑暗的时光,一直辛勤地照料着她。
父母在,不远游。作为独身子女的她义无反顾的回到小城,承欢父母膝下。
可如今,都二十八岁了,还是妈妈在辛辛苦苦地照顾着这个女儿。
林繁默默地流着感动的泪水。
只轻轻地吸了一下鼻涕,妈妈听见醒来了,模糊看见林繁睁着眼睛,还在迷糊着手先伸向她的额头,感觉降温了,才放下心来。
“妈,你快去睡吧,我没烧了,不用管我。”
“我再去给你热点儿粥,这一觉睡的长,该饿了。”
不管林繁怎么说明早再吃就可以了,妈妈还是拎着小夜灯就往厨房去了。
房间又恢复了黑暗,林繁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三点。
解了锁,发现有很多未读消息,此刻有了精神,才一一点进去看。
好几条是学校老师们发来的,问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家都很担心。
林繁一一读完,把各人发来的零零散散的消息拼凑加工了一下,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大缺昨天宣布林繁竞争副主任的名额待定,原因是林老师年纪尚轻,资历尚浅,还有待打磨和考量。
主要是这事儿都已经定了那么久了,此时上报时间只剩两天了,忽然又待定,而且是在林繁不在的情况下宣布的,大家敏锐地察觉到头一天晚上林繁被单独留下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繁闭上眼。本来副主任这个位子她就没想过,大缺一手操办乱五乱六,现在又来这一出。她简直是芝麻没捡着,倒丢了大西瓜——
还是被迫的!
而且还这么明显地等于半曝光了那天晚上的事,他可真的是缺啊!
林繁一想起这些糟心事儿就烦躁,干脆继续看其他朋友发来的信息,翻着翻着才看到肖淮屿的名字,林繁点进去,看到了肖淮屿昨晚的问题。
“旅游好啊,我们去有海的地方吧。”
果然只有大缺以外的人和事才她感到一丝开心,甚至有了期待。
“你好点了吗?”还是秒回的速度。
“肖淮屿,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你怎么还不睡觉?”
“刚到机场。一会儿最早一班的飞机。”
“去哪儿?”
“榆湖。”
“!!!!现在又不是假期又不是周末,你大周二地跑来你不上学啦?”
“毕业阶段了,时间比较自由。过去看你。”
“我好好的,不用看!你忙你的学业你别忙着来回跑啊!”林繁是真着急了。早知道就不接他的电话了。早上真是烧糊涂了。
“你再睡一会儿吧。明天也请假了吧?”
“倒还没请,但上午估计够呛。”
肖淮屿概不回应林繁不让他回来的话语,说了些别的就拜了。
林繁坐在床上无语望天花板。航空公司今年应该挺喜欢肖淮屿的。
“哎,你怎么坐起来了,披件衣服啊,小心着凉。”
林妈妈抬着粥进来,见林繁纹丝不动地像个石像一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