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娘子经过,对这两个多少显得有些鬼祟的人多瞧了几眼,辛云容和俞济当即左顾右盼,俞济脸皮薄,又因穿着女装更加提心吊胆。
“唉,我的香囊掉哪去了……”
听到小师妹妆模作样地在那嘀咕,俞济掐着嗓子结结巴巴地配合:“可能在那边。”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还好路过的小娘子没听仔细,只觉得有些奇怪,再多看一眼时俞济腰杆子都挺得笔直的,只有靠近的云容知道,襦裙下的腿打了个哆嗦。
比起装女人,更令他害怕的是道观的名声被他给毁了。
青云观道士背地里穿女装这种话传出去,他怕是死一百次都无法将道观的名声扭回来。
好在小娘子也只是路过,就算发现异常也没太在意。
看到她离开,俞济重重地松了口气,帷帽都差点被他吹起来了。
等四下无人,云容拉着俞济的袖子绕着围墙走,好在有帷帽的遮挡,俞济手里握着的法钟并不明显。
当他们绕到大门口的时候,耳边陡然听到叮叮响声,低头一瞧,法钟居然真的应验了这里有鬼气!
这说明什么?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出口。
“现在回去找师兄么?”俞济下意识地依赖孟鸿卓,还不敢自己做决定。
小娘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做主,点了点头两人就要往回走,刚扭头,那扇门从内打开,蓝裙妇人似乎也听到了铃声,探出身看着刚才已经走的女郎又重返,疑惑问道:“女郎可还有什么事?”
说完,她又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俞济。
少年急忙拉好帷帽被风吹开的一条小缝,将法钟背在身后,慌慌张张的,便尤为可疑。
“抱歉夫人,”云容急忙找了个借口掩饰,“我姐姐口渴,但她脸皮薄……”
妇人眉头松开一些,将门完全敞开:“快进来吧,正巧我烧了水呢。”
云容朝着俞济使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俞济咳了两声将音调调高:“多谢夫人了。”
“没事,不过一杯水而已。”
俞济挨着云容大马金刀地坐下,云容推着他的腿疯狂暗示,姑娘家家的哪会这般大敞着,好在妇人端着茶过来时他并紧了腿,扶着石桌深深地吐了口气。
女郎也不是这般好当的。
法钟被俞济收起来了,好在还有收拢它的袋子,不然现在非得响个不停。
俞济小口小口地快速喝完了茶,急匆匆拜谢走了。
妇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不语,她从院子走到厨房内,没有点灯,在昏暗的墙角处一只苍白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鲜红的丹蔻格外显眼。
“姐姐,他们一会儿要来了。”
妇人依旧没有说话,将壶拎出洗了个干净放回了灶台。
田家巷离林府不是很远,俞济按照来的路往回走,他一边想早些回去同师兄说,一边又顾忌着云容的肚子,放慢了脚步时不时回头瞧她。
正走到一半,面前迎来几个少年郎君,金装玉裹,身后还跟着强健的仆从。正互相打趣时俞济恰巧回头看云容,没瞧见直接撞了上去。
这一下撞在了少年的怀里,他比那少年还要高半个头,身体又硬邦邦,直接将没有防备的世家公子给撞得退后两步。
俞济一惊,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人是抓到了,到底是惊骇世俗了些,那少年被拉回来时还有些懵,因被撞倒眼底的怒火毫不掩饰,刚要开口却又发现对方穿着一身崭新襦裙,是个身长玉立的小娘子。
少年长相不过清秀,奈何眼底泛着些许青黑,身体也虚得很,眼睛放肆地盯着帷帽里瞧,想着不过是个力气大的小娘子,嘴里的斥责又咽了下去。
如若不是俞济察觉过来急忙退后,挨着云容,那少年郎肆无忌惮地朝他探出手,就要掀开他的帷帽了。
这可是要了俞济的小命。
他紧急护着帷帽,看着他又要走近,差点直接怒喝一声,好在云容见到情况不对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嘴,声如黄鹂:“公子对不住了,她一时没看路,我替他向您道歉。”
这声音可比硬邦邦的身体要令人感兴趣得多,少年将手收回袖中,听着温柔细语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心情好些了,摆摆手就当算了。
云容拉着俞济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那少年郎却有些意犹未尽,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我同女郎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赏在下一个面子,去楼上听一场戏?”
这话过于孟浪了,俞济第一次听这般直接的要求,他态度生硬:“我们还有些事,便不打扰公子了。”
谁想这人脸皮薄又被宠惯了,在这浦州想要什么就有人双手奉上,哪有被拒绝的道理。
眼睛一挑,跟在身后的仆从就将两人围了起来,不容拒绝地喊:“女郎请!”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众目睽睽之下,看来这人身份不小。
云容到底还是年龄小涉世未深,俞济将她挡在身后,压低了声音质问:“公子这是做什么?”
少年故作潇洒地摇了摇扇子,有些洋洋自得:“只是听戏,就这么不给面子?”
其中一个仆从就要上手抓云容,小娘子用力拍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