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不来了……”
没来就没来,废话一堆,这毛病定是跟沈青学的。赵幽脚步调转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问初七:“她住哪儿?”
初七这回机灵了,主动走前边带路:“在翠云轩。”
翠云轩位于东宫西边,很偏僻,院子很小,但胜在清静。
恰逢这日春光明媚,沈青坐在廊下,挨着一丛叫不出名儿的花儿,正给阿满劈线。
她手劲儿不巧,昨日一个下午的功夫便绣坏好几张帕子。阿满嘴上说着她一双手生得葱白纤细不适合做女红的,实则嫌她浪费帕子,今日便让她帮忙捻线穿针了。
两人挨在一块儿,偶尔搭几句闲话,旁边花正艳,风正好,枝头鸟雀鸣啾,凑成一幅春日好光景。
赵幽脚步慢了下来,站在院门前。依稀看到许多年前,有人也是在这样的春日融融中,穿针引线,说要给他量身做衣。
可春日未过,就听到了那人的死讯。
那件缝制到一半的衣裳,再也没能交到他手上。
沈青背对院门,察觉有人靠近,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侧过头,看着地上投进来的影子,头冠的形状清晰明了。
这宫里,唯有太子带金冠。
她只作不知有人来了,将针线往边上一放,一面伸懒腰一面道:“阿满,你说是不是我在做梦?”
阿满不解其意,笑着问:“姑娘何出此言?”
“从前我最期望的就是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用担惊受怕,不会有人来打我骂我。就像现下这样,跟你学女红,我总觉如置梦中,很不真实。”沈青道,语气很是庆幸:“先前我行刺殿下不成,本以为会没命。没想到太子心善,饶过我了。”
院门口,赵幽面无表情。他身后的初七拼命捂着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这天底下怎么竟有人说太子殿下心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想到沈青的遭遇,初七眼中的笑意顿时又变作了同情痛惜。相比那些吊着她打剥她指甲的人,太子殿下确实算是心善了。
沈青还在絮絮说着,“可惜不知我妹妹如今身在何处。”她神色黯了下,语气低落下来,阿满忙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姑娘别担心,你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不是说那什么铜雀楼的已经被崔公子带人封了么,不如等个机会去找崔公子问问,可有你妹妹的消息……”
赵幽没有再听下去,转过身离去。
到了傍晚,一群宫侍鱼贯而入,给沈青送来了满桌的山珍海味。紧接着,又有一拨宫侍送来华服首饰,珠光闪得人都睁不开眼儿。
阿满惊愕,问两拨宫侍是何意。两拨宫侍皆道:“这是殿下赏给沈姑娘的。”
沈青掩着唇,一副惊喜万状地模样,送走两拨宫侍,便拉着阿满欢欢喜喜坐下一起享用这满桌佳肴。吃饱喝足,二人抚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在小院里走了几十圈,方消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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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月上中天,银辉满地。
赵幽第三次停下批复奏折,问初七:“什么时辰了?”
初七答:“戌时已过,殿下可是要歇了?”
这个时辰,已不早了,是该到了歇息的时候。
赵幽冷冷问:“你晚上吃得可好?”
初七答了句很好,很是摸不着头脑,他作为太子殿下的心腹,又不似太子殿下那般苦行僧似的清修戒口欲,吃的自然好。
寻常也没见殿下这般关心他吃……等等,初七忽然反应过来,殿下这哪是在问他,分明是问沈姑娘!
初七心神领会,垂首似是自言自语道:“沈姑娘说要来谢赏,怎的这时候还不见人影。殿下,不如小的去瞧瞧她是不是又在准备什么腌臜东西。”不等赵幽允许,便风一般转过身,急急去找沈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