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信任,探不出李津将藏宝图放在何地。
眼看任务完不成,她只得央求青女出手帮忙。
青女进李府,仅用三个月,就取得李彤与李津的信任,摸清了藏宝图在何处。
眼下,别院里的厮杀声已停了两刻钟,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云娘终是坐不住了,再次掀帘时,弯身下了马车。
李家别院的大门开着,云娘步上台阶,刚走到门前,便嗅到一股霜冷的血腥味。
她一顿,抬眸望进去。
恰见青女提着刀,一身是血,正从风雪中走出来。
她身后,尸横遍地,血流如注。
有的头首分离,有的缺手断足。
场面十分惨烈。
“你……”云娘一回看见这样的场景,喉间瞬间涌上了一股恶心感,扭头干呕。
院里一隅的李彤看见云娘,双目登时迸出一抹希冀,带着哭腔道:“姨娘,这贱婢是潜入府中的奸细,她不仅杀我爹爹,还拿走了藏宝图。你快杀了她,她被暗卫们重伤,也只剩一口气了。”
云娘闻言,强压下喉间的那股恶心感,蹙眉问青女:“你还留了个活口?”
李彤一愣,“姨娘你……”话未完,她便意识到爹爹十分宠爱的侍妾是和青女一伙的,脸上当即变得煞白。
青女未回头,轻声道:“其年岁尚小,不足为惧。”
“什么年岁尚小,这李彤……”云娘说着,瞥见李彤摸到一把袖弩,抖着手正朝青女瞄准,忙改口急声提醒:“小心!”
哪知一向敏锐的青女,竟似丝毫未察觉身后的危险,刚从怀中抽出一管半尺长细如手指的小檀木筒,一支袖箭破空而来,正中她的后肩头。
青女的身子微晃,回头看了一眼,对上李彤怨毒的目光,面色却是出奇地平静,双眼甚至还很浅地弯了弯。
李彤一愣。
为何中了箭,青女还笑得出来。
除非,这一切都在她的谋算中……
李彤刚想明白这个问题,瞪向青女,“你”字才出口,便被一枚梅花镖割喉,猝然断了气。
“彤彤小姐,我其实是陛下的人。”出手的是云娘,冲李彤妩媚一笑。
太子与建元帝争权,已有谋逆篡位之势。
两方人马,明里暗里也斗得你死我活。
李津是太子的人,这李彤也留不得。
上前确认李彤死后,云娘方回过头,凝眉对青女道:“我早前就劝过你,不要对任何人心存善念。有时善念会要了你的命。这李彤压根不是什么八岁小孩,她已十六了。”
青女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可她……”
云娘撇过头,不去瞧这满院的尸首,疑惑道:“这李彤患了侏儒症,个子长不大。这事虽隐秘,但也不是不能查到。你在李彤身边伺候三个月,连李津是假冒的都能查得出来,怎么反倒对李彤的情况这般疏忽?”
青女眉眼微垂,声音轻而平静地道:“是我疏忽了,光顾着查李津,没留意一个八岁小姑娘身上竟也藏着秘密。”
她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说话间,那管装着藏宝图的木筒忽然从她手中脱落,摔到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云娘脚边。
云娘一愣:“这是?”
“藏宝图。”青女面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身如枯叶般,在风雪中摇晃,隐有随时倾倒之势,“我没力气了。”
刚经历一场恶战,被耗完所有力气也正常,难怪会躲不开刚才李彤那一箭。云娘不疑有他,弯身去捡脚边的那管木筒。
就在她弯下身的刹那,颈侧忽感一线微凉。
云娘只当是有雪粒落到脖子上,并不在意。待伸手摸到那管木筒,有几滴血落了下来,她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但为时已晚。
青女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正是方才李彤用的那把。匕首刀锋沾着一滴血,那是云娘的。
云娘捂着颈侧,美目满是不敢置信:“你是太子的人?”
“不是。”青女淡声道,一双杏眸清凌冷静,身如修竹般挺立,哪还有半分羸弱无力的模样。
若她是太子的人,就不会杀李津,而是和李津联手杀了云娘。
云娘倒在地上,指缝里不断溢出浓黑的血。
那把匕首,李津抹了剧毒。毒对青女没用,对云娘却是致命。
“那你究竟是谁的人?”云娘问出这最后一句,便睁着双眼咽了气。
青女弯身,伸手为云娘阖上双眼,再去捡起那管木筒。
雪色映得这天地一片白,她从别院走出来,身后光火吞噬着暮色,升起炊烟袅袅。
一辆极为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马车里,坐着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男子。
青女上车后,将一枚玉雕小印与一卷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