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兴得都失了魂了。”
“那司礼监那边...”
曹公公笑意更深切几分:“按照陛下的吩咐,早就准备起来了。”
如此,方在嘉和帝面上见到几分笑意。
*
一月的时间,似流水般过去,直至成亲前夕,沈之窈都未曾想到万全之策。
帝王赐婚,还容得下她反悔不成?
四月初九,宜嫁娶。
天还未亮,沈之窈便被春翡从床上拽起,盯着青黑的眼袋,麻木地坐在铜镜旁,任由喜婆娘子给她梳妆。
按理说,京中贵胄嫁女,喜婆娘子应当请德高望重、儿女双全的当家主母才是。但永安伯爵府却只找来沈之窈继母本家旁支的夫人,来给沈之窈梳妆。
秋金在一旁紧盯着喜婆娘子,抓起把喜钱重重塞到荷包里,愤愤说道:“早知伯爵府如此,还不如在将军府出嫁,也省得伯爵府操这份没用的心。”
喜婆娘子口中吉祥话稍顿,继而又佯做无事般继续热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她来之前,伯爵夫人卫氏便已交代过她,只要做好分内的事便可,其余一律不要多管多问。
她谨记心中,故而就算多难听的话说出,也当做没听见。
“是从将军府走,还是伯爵府走,都是不甚要紧的事。”沈之窈在铜镜中瞥眼秋金,隐含警告。
春翡闻讯知意,拉过秋金,低声劝道:“又不干她的事,你冲她发难做什么?”
秋金别过身子,瞧眼沈之窈,颇为委屈:“郡主出嫁,时间上本就仓促,还要受如此怠慢,若是将军他们在这...”
她明白秋金是在替她委屈,沈之窈叹出声,亲事仓促,将军府众人在边关都赶不及回来,只送来许多贵重的贺礼。
伯爵府本就不满意这幢婚事,她更是在一个多月前与王氏争吵后,就搬到京中将军府上居住,于前两日才回来。
是以,伯爵府准备,只求表面漂亮,内里能多敷衍就多敷衍。
若有人问起,也能使句时间仓促的托词。
秋金替她不平,是常理中事,但如今人多眼杂,若被有心人听到...
她柔声安抚:“好啦,外祖父他们本就赶不及,伯爵府婚事操持成这样,也还可以。”反正她也不在意这门亲事,来不来都无所谓。
秋金闻言,鼻头酸涩。
哪家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亲事办得尽善尽美,热热闹闹。郡主又如此喜欢九皇子,永安伯爵府却在操办婚事上如此怠慢,明明就是欺负郡主在京中没有依靠。
至亲至爱的长辈们又远在边关...
郡主定然心中难受,却还为安抚她强颜欢笑...
或许在来个知心人,郡主心里还能好受些。对了!还有郡主的闺中密友!不过...这个时间,怎么还没来?
秋金慢吞吞凑近春翡,压低声音问道:“怎的忠武侯府的大姑娘还没来?”
春翡瞥沈之窈一眼,确定她的注意力没在她们身上,小声回道:“忠武侯府家的姻亲出了些事,忠武侯夫人愁得卧病在床,许大姑娘正在窗前侍疾呢。”
话音还未落,屋外匆匆忙忙跑来位小丫头:“郡主,接亲的人来啦!”
府门前隐隐约约传来锣鼓鞭炮声,沈之窈尚未回过神,眼前一红,喜帕稳稳妥妥落在她头上。
上轿,接亲,跨火盆,射箭,拜堂...她宛如提线木偶般随众人摆弄。
待到司仪高亢地喊出:“礼成——”
她方才如梦初醒,手指微动,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
透过喜帕望去,视野所及之处蒙上层艳红,手上牵红微动,她敏锐感知拿着另一头的杜憬卓缓缓转身,不由得望去,红色朦胧,只瞧得见他身姿挺拔,朝厅外看去。
一道略带兴奋地声音响起:“三清山的天师,送贺礼来了!”
“真是三清山那位老天师吗?”
“啧,老天师不问红尘事已经许久了,这次怎么...”
“你忘了?那位,从八岁起,便被送到三清山,就是拜在老天师门下。”
......
众人议论纷纷,宛若油锅遇水,沸沸扬扬。
兀然,高亢的声音盖过众人嘈杂:“老天师赐字——”
“天作之合!”
声音铿锵有力,响彻云霄。声音未落,鼓锣齐奏,鞭炮声响,热闹非常
厅中静默一瞬,接着各种吉祥话如潮浪般涌来。透过朦朦胧胧的红,人头攒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而沈之窈却感到恍惚,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即便是天师,也未见得窥得天机。
像是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待到耳边嘈杂声褪去,她已经坐在新房的床榻上。
繁杂的仪式已使她极度疲惫,仍未能抵消心中焦虑。花轿上,她就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