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派你们来的?”
土匪龇牙咧嘴捂着自己的伤口:“俺就不告诉你这娘们,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秋金气结,提剑就要砍下去。
沈之窈却一把拉住她,缓步上前,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目光冷凝:“你知道我是谁吗?”
“俺管你是谁?不过就是个富商家的小娘们。”土匪眼中的不屑更为浓重。
沈之窈吐出口气,勾起唇角,语气嘲讽:“看起来,让你们来的人并没有告诉你们实话。”说着,顿了顿,直到从土匪脸上看到几分惊疑的神色闪过,才缓缓开口:“我的外祖父是范庭,或许他另一个名号你更熟悉,当朝的...威武将军。”
土匪僵在原地,冷汗从他额角滑落。若是知道她是威武将军的外孙女,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下手。
沈之窈看到自己满意的神色,幽幽添了最后把柴火:“让你们来掳走我的人,看起来并未把你们的生死当回事啊。”
说到这,故意停顿下,慢里斯条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也可以给你条路活,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
土匪猛地抬头,盯着沈之窈,看到她认真的神色,心里几番斗争,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哑着声道:“你真能放了俺?”
“我能留你条活路。”
落日余晖,将少女半边白玉面上,渡上曾金色光辉,另一侧隐在阴影下,神色晦暗不明。
土匪面色颓然:“俺也不知道是谁要俺们掳走你。他们的要求很奇怪,就要俺们掳走你,不许伤你。听口音就是京城的本地口音,穿的布料也很好,听俺婆娘说,好像是什么云织锦。其余的俺也不知道了。”
沈之窈见土匪的神色不似作伪,提刀收鞘,在土匪惊惧的目光中,对伯爵府的侍从说:“把他送去京兆伊府,动静闹大点。”
目光幽暗,她要藏在暗处的人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以后下手注意点。
可千万...别被她抓到。
转头冲秋金说道:“咱们回府,把院子里不安好心的人清一清。”
那张花笺的事,她还没有追究呢。
天边晕染出千万道的彩霞紧紧隐没,日落月升。
入夜,永安伯爵府,寿松堂。
寿松堂里早就点燃炭盆,整间屋子熏得暖融融的,桌案正中的错金螭兽香炉,正飘飘袅袅的冒着轻烟,整间屋子充斥檀香的味道。
沈子钰依偎在老夫人王氏身上,手里打着络子。
王氏手中转动着佛珠,宠溺地看向沈子钰:“以后可要稳重些,若不是喜乐那丫头机警,留在后面看完全部,你岂不是要冤枉你嫡姐了?”
沈子钰一把拦住王氏的胳膊,撒娇道:“知道了,祖母。我这也不是怕沈之窈她丢咱们家的人吗?”
王氏抬手点点她的脑袋:“就是再怕她丢人,你们在外也是一体的,都代表着咱们永安伯爵府的颜面。怎的不分青红皂白撇清关系,让人看咱家笑话?”
沈子钰晃着王氏的胳膊,拖长声音:“我知道错啦,祖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转头望去,见祖母身边的纪嬷嬷快步走了进来:“回老夫人的话,大姑娘回来了。只是......”
王氏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转动手中的佛珠:“只是什么?”
纪嬷嬷垂下头:“大姑娘好似在路上遇到土匪,还没进门,就让府上侍从敲锣打鼓地把捉到的土匪送往京兆伊府。”
王氏眉头拧起,面带不满,又像想起什么般,挥挥手,叹出声:“罢了,念她也是在边关长大,不与她计较。”
王氏视线略过纪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稍顿下,问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完。”
纪嬷嬷飞快地抬头看了眼王氏神情,又低下头,稳着声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大姑娘回到院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们府中的仆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自己从边关带回来的人。”
说完,她把头埋得更低。
王氏手上一顿,面上微冷,阖上眼没有接话。
寿松堂落针可闻,只有碳燃爆的声音偶尔响起。
直到纪嬷嬷后背都冒出薄薄的冷汗,王氏不带喜怒的声音从上首传来:“知道了,明天的早膳,去喊承安郡主同我一起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