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郎君?”
张瑞绮闷闷地点头:“叫我一声‘张二娘子’似乎很教他为难似的。”
“或许他更愿唤你‘绮娘’。”
“从来没人这样叫我,他一介生人,更不能如此称呼我。”
张瑞绮眼见着是生气了。
张珏温声劝慰她:“季源之那人,没你想象中那么差劲的。既是误会,就算了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心悦你怎算是他的罪过呢?”
气得张牙舞爪的张瑞绮此时脸也恼红:“哥哥莫要为外头人做说客!”
张珏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她大力推出门外去。
“瑞绮——”
“哥哥若做了季家的说客,以后就别到我的院子里来。”
“唉,你就这么讨厌他?”
“不讨厌,但也不愿听见、看见。”
这天,有客到访张府,张珏陪客在前厅小坐,对弈了两局。
等到去见尊亲时,张母已然听闻了女儿将自家兄长赶出门外的事。张母乐不可支:“儿,你是说了什么话惹恼妹妹了?”
张珏无奈:“并非了不得的什么。我只不过替季家的郎君说了几句公道话。”
“季家郎君?”
“前几日送我画墨之类的那位朋友。”
“他……”
于母亲面前,既然被问到了,张珏唯有如实相告:“那位季郎君钟情小妹,坦言非小妹不娶。”
张母有几分惊异:“此事怎不听你讲?”
“少年男女,甚至还没有正式见过面,我总想着等等看。”
“哦,只是那季郎君瞧上了瑞绮,而瑞绮还不知吗?”
“她现在知道了。”
张母转念,不觉失笑道:“女儿家脸皮薄,你的思虑是对的。一切为时尚早,权且等等吧。”
不过,已提到了季郎君的心意,张珏还是会因季濂当时的那番话感到震动,他想,有的事还是需要提前有个准备的:“娘,季家的郎君……依稀情根深种,他说,如果不能如愿娶到小妹,他宁愿削发为僧遁入空门。”
张母惊得掩嘴:“他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是就眼前来看,因为一些误会,小妹对季家郎君的印象很不好。”
“哎呀呀,这可怎么……”
这可怎么是好?张母发起愁来了。
若是郎情妾意,倒不失为一桩美事,可若瑞绮生死不愿,总不能有强逼她的道理。瑞绮如何,家里都能纵容,只是外头人的嘴利得像刀,假使真闹到季都知的独子去当和尚的地步,那这汴京城内的流言口水都能淹死瑞绮了。
张母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少年人的情爱热烈,又知道有时少年人的情爱只会热烈一阵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走一步看一步才是。
她像是在宽慰自己,又像是在宽慰儿子,长吁了一口气道:“来日方长,明日事自有明日的转机,我们现下急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