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上元灯会你不喜欢吗?怎么早早就回来了,害我还在灯市中寻你良久,恐你走失了呢。”
“我和秋霜在一起,怎么会走失。”
“你的声音听着,还是不大高兴。”
画屏彼端的人直起了身。
张珏静静等着她的反应。
果然,张瑞绮捏拳捶在了妆台上,扭头冲他状告道:“哥哥,那个人很无礼!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他居然敢喊我‘绮娘’,从来没有人这样喊过我,他……他真是个无赖!”
当时惊慌失措跑下桥扑到他怀中,她说,哥哥,有个登徒子在追赶我。
眼下气得连觉也不睡了,她又说,那人真是个无赖。
可是季都知家家风严谨,素有清名,季郎君本人也温文谦逊,不似浮浪纨绔,城中更不曾有任何关于他的不好的流言。
张珏解释道:“那位季郎君和我说过了,这之中有些误会,是他认得你,而你不认得他。他只闻得你闺名的最后一个字是‘绮’,情急之下才那么唤你。”
“登徒子!”
张瑞绮还是这般嫌恶,她气怒骂道:“别的人都喊我张二娘子,偏他独辟蹊径,要与众不同吗?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户不严,与外男私相授受!”
“他一时没能记起你姓张。”
“这鬼话就是拿来骗你的。”
“瑞绮,今夜言语倒见尖酸。”
“……”
挨了训,张瑞绮气恼背过身去:“反正我不要再看见他,也不要听关于他的什么。”
“怎能因一件小事就全然断他人是非?误会尔尔,你亦不必放在心上。”
做兄长的开解了几句,见画屏那边的人还是背着身,就未多赘言,嘱了她早些安歇。
季濂躺在床榻上,望着帷帐暗色的影,他灰心丧气,又极为烦躁。
今夜原是很美好的初遇,仅仅因为他的急切,最终他不止将绮娘吓跑了,还将原有的情节和线索完全打乱、改变。
没有遇到绮娘。
没有拾得她的耳坠。
没有失物,即不会获得寻觅的借口。
完了。
季濂大悲:“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