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模棱两可道:
“也不是不可,那此事再议吧。”
盛时行转了转眼珠,嘿然道:“不然,殿下替下官求个尚方宝剑防身如何?”
这本是惯例,太子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当下顺水推舟道:“可以,而且你破了使团案,父皇本就说要给你提一提品秩,本宫看御史中丞就很好。”
他一句话把盛时行吓得起身赶快就要推辞,却被太子抬手止住:“你以为本宫会让你实佐御史台诸事务?先别说你岁数资历够不够,这么年轻就想坐在京里不干活是没门儿的,只是挂个中丞的虚衔给你,若父皇觉得妥当,吏部也觉得可以,会给你一个八府巡按的实职,也便于你巡牧益州。”
盛时行明白太子这算是为自己谋划了万全,便开开心心地谢了他的周全。
盛时行离了东宫,心中亦是喟叹——于公论,此事自己一直是跟颜幻及雍州军众人一起查究,即便颜幻未必能赶到,能陪自己前去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刘崓和他的亲信,于私想,刘崓刚刚被太子摆了一道,盛时行很想把他护在自己身边,免得他留在京里再受太子“欺负”,可眼下形势,太子要用刘崓,他留在京里才能更好地取信于皇家,她不敢在眼下京师微妙局面中再生搅弄风云之心……
她琢磨着前往益州的事,一步跨入自家院门,却见一向安静的庭院中,仆从侍女们端着酒菜匆匆忙忙,一路从厨下往小花厅去。
虽然说的确快到晚膳时分了,但盛时行想不到最近是有什么大事需要自家爹娘开小花厅宴客的——若非自家弟弟尚未入考场,她都要猜是不是盛大公子高中了。
不过刚想到盛时杰,就看到自家弟弟面带诡异笑容迤迤然而来:“姐,你怎么才回来,我未来的姐夫上门提亲了……”
“啥?!”
“姐,你瞒得真好啊,我都不知道你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姐夫,你是没看到,刚刚爹爹好不尴尬,不知道是该按品秩论呢,还是辈分论,还好武宁侯爽快啊,上来就是一个大礼,实诚得吓人。”
盛时行一时羞涩尴尬得咬牙切齿:“他还真是……兵贵神速啊。”
可再尴尬,也是要面对的,更何况心里的确有被爱重着的欢喜。
“你安静点。”盛时行脸上有点挂不住,拽着自家弟弟一路往内院堂屋走,可盛时杰哪里止得住叨叨:
“姐,我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威风的人,这就是我大梁战神的风采啊,我说秋日里你去探他为啥要我的厚衣服,爹爹的的确是穿不进去……”
盛时行烦死了,转头瞪了他一眼:“你的也一样,凑合而已!”
盛时杰被自家姐姐怼了,却丝毫不恼,反而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到底是高门公子读书之人,在踏入堂屋门槛的一瞬间,他就恢复了世家公子该有的容止。
盛时行一进门,正对上笑盈盈起身的刘崓,虽然几个时辰前才刚见过他,但她还是心神一恍。
盛时行上前跟自家爹娘行了礼,转身意思意思跟他也见了个礼,惹得自家爹爹念叨了几句礼数不周,娘亲又埋怨她穿着官服就来见客。
又害羞又心烦,盛时行脑袋都大了,一抬手拉住刘崓的衣袖:“你跟我来。”
刘崓猝不及防被拽走了,留下盛少卿夫妇和盛时杰目瞪口呆,听着自家爹无奈说了句“成何体统”,盛时行只撂下一句:“有公事说。”
萧氏夫人追到门口喊自家闺女带着“贵客”先去吃饭,又得了敷衍的一句:“好啦,稍后我带他过去!”
盛时行拖着刘崓一路往后园走,越走越快几乎是在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这么失态,但这样失态的缘由却很清楚——欣悦,幸福,志得意满。
一路跑到自己最喜欢的秋千架下,盛时行才回过神停住脚步,转身正对上刘崓略带疑惑的笑颜。
“没什么……”盛时行低下头,背着手平复了一下心情:“是真的有公事,不过也不急……你怎么突然来了。”
刘崓低头看着她洋溢着幸福的笑颜,在心里把晨间的自己又骂了几遍,方才笑道:“怕你反悔啊,你回家之后我先去回了义母,被她老人家一顿骂,教我在东宫就应该直接求个赐婚。”刘崓绷不住笑了,盛时行“哼”了一声,却也压不住唇边笑意。
“眼下义母应该已经入宫帮我讨恩旨去了,给洛阳的书信也写完送出去了,我想着也要先求得令尊令堂的同意,就贸然登门,还好二老慈和,没有把我这不速之客赶出去。”
盛时行抬头看着刘崓,想到他数日前还为了自己豁去性命生死一遭,前一日入宫定也免不了一顿惊吓磋磨,顿时心疼起来:
“医仙谷的事情,我跟爹娘说了,他们怎么舍得赶你,疼你都来不及。”
刘崓微微一叹,抬手拉住她的手:“你何必说出来让他们担心。”
盛时行却垂眸,难得含羞带怯地脸通红:“你对我的好,我跟旁人没必要显摆,可必得让爹娘